呐喊声此起彼伏,城下不被允许上城的星河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脑袋蹭了下肩膀,擦去眼眶将要掉下的眼泪,由衷为国舅爷而开怀。
城墙之上,国舅爷就这般看着谢昀,两人无声对峙良久。最终国舅爷拱了拱手向大梁天子行了一礼。
“大将军,免礼。”谢昀沉静开口,音调中带着一抹难以言状的情绪。
这厢,国舅爷慢慢伸手覆于面,所有人的视线皆系于他一人之上。便是千万双眼共同见证,昔日一战成名的少年骠骑大将军摘下了那个遮去面容的笑脸壳子,一如他当年戴上的牛鬼蛇神面具。
笑脸壳子之下,那人脸色异常平静。
那副被逐渐淡忘的皮相重新跃然纸上重新刻进了众人心底,啊,苍天有眼,大将军竟还活着!
雁回喉中一更,酸涩四溢。
放在心底的那些疑窦都压了下去,只觉得自己终是等到了这一日,那以前的时光一点都不觉得难捱,她又十分庆幸,今日能亲眼所见这一幕。
当晚军中设庆功宴,每人皆有功。
圣上为大将军洗去冤屈的消息从大漠八百里加急传去了京都了。那柳安大道的酒肆终于又重新开了张,为庆骠骑大将军得以正名,旧铺新开前三天三夜不收取一分钱财。
夜深,月上中天,主帅帐中。
谢昀以手支颐听着帐外的喧嚣笑语,过了好些时刻,才睨着面前站了许久的雁回。
谢昀道:“恭贺皇后,与故人阔别重逢。”
雁回不去计较谢昀字里言间的嘲讽之意,只道:“恳请圣上下旨,捉拿谢解意。”
谢昀烦心道:“将谢解意抓了,然后呢?”
雁回冷淡道:“自当是杀人灭口。”
谢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嗤:“灭口?为何灭口?”
雁回道:“臣妾愚钝,不懂圣上的深谋远略,亦不敢揣摩圣心。臣妾不知圣上为何明知谢解意身份却执意临幸,更不知谢解意在圣上计谋中是否只是一枚棋子。”雁回顿了顿道:“但圣上不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叫满朝文武知晓了圣上军中行乐做出此番有违伦理之事,恐失君威。”
不等谢昀开口,雁回又道:“五年前郦王因落马摔伤了头,成为痴傻。而种种证据直指圣上。谢解意乃郦王之女,又怎会安好心?若谢解意昭告与圣上**一晚,后果不堪设想。”
谢昀油盐不进,嗤道:“皇后还是先顾及自己。”
雁回蹙眉,不明谢昀此话是何用意。
谢昀挑眉戏谑道:“舅舅三杯酒下肚,醉得七荤八素,竟寻了朕……”
雁回微怔,果然便听见谢昀声音幽幽响起:“舅舅问朕,皇后以公谋私是为何意?朕便允他放肆亲问皇后。”
雁回看着谢昀,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谢昀一嗤,道:“皇后口口声声与朕谈伦理道德,不如皇后亲做表率!舅舅酒量不行,这酒品嘛……”他低低一笑,掩过对国舅爷的评价道:“不知舅舅可曾向皇后表露心迹,他昨日亲口告之朕,他这心中有龌龊,幸在无妄念。皇后前些时日也曾告之朕,虽心悦他人,却没有行差踏错一步。不如今夜便试试看。”
雁回哑然,用看怪物神魔般的眼神看着谢昀,讽道:“圣上想怎么试?”
谢昀“啊”了一声:“不若皇后给舅舅酒中下些催/情的药粉,若舅舅与皇后都能自持,莫说让朕下旨捉拿谢解意,让朕饶了你们,朕还会在三月为君之道结束后亲写罪己诏!”
雁回愠怒:“圣上!”
谢昀将端起的酒盏重重砸于案,盏中酒酿撒了四处:“倘若你二人越过那伦理之线,便是私通大罪,更是欺君之罪,朕会要了你二人性命!”
谢昀说完,抬眸斜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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