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雁回好笑道:“皇后,你莫非真的以为能以先帝眼拙之由让朕轻易饶了你吧,还有舅舅,轻飘飘的一句‘心有龌龊,幸无妄念’就能为自己开脱?”
雁回垂眸,她想过谢昀会秋后算账,只是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
谢昀拿过丝帕擦拭手背上的残酒:“若皇后与舅舅无法自持,朕答应皇后罪不及家人。”
雁回抿了抿唇,无力地劝道:“圣上三思。”
“朕很清楚朕在做什么。”谢昀仰倒在椅上:“皇后,知晓你和舅舅为何有今日吗?便是双双藐视君权的自食恶果。”
雁回不语。
她确实是自食恶果。彼时少不知事,她第一次心悦一个人,而御赐婚约在身,她受累于无法述说衷肠,便画了一幅画。她亦知此事大逆不道又怎敢如此光明正大将画悬于闺房。不过是收拾屋子的下人见了,便传开了,说她心悦太子一往情深。
这谣言传来传去,传进了先帝耳中。
先帝特许她将画像悬于房中,她便悬着了,从闺房悬到了东宫。
她是怪先帝和那收置房屋的下人的,也曾一度自认无辜。不过是后来经历的多了,才惊觉自己年少落笔时就铸成了大错!
当年未曾向先帝说出口的说辞,今日辗转到了谢昀耳中,一人做事一人当,请谢昀看在雁家世代忠心,国舅爷劳苦功高的份上,莫要牵怒无辜。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谢昀幽幽道:“皇后乃忠烈之后,已死正名未尝不可,但自戕是什么罪过,皇后比朕清楚!”
雁回愣了愣,凄然一笑。
跪下,叩了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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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离帐,寻到国舅爷时,国舅爷手里扣着一酒坛与星河坐于人声鼎沸外,二人仰头看着夜空的星月。
听见了雁回渐进的脚步,国舅爷偏头看去,然后顿了顿。
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如谢昀所言,国舅爷在喝酒这方面确实菜得难以直视,雁回想,若是她这个不喜饮酒之人怕都能轻而易举胜了国舅吧。
国舅人有些飘腿有点颤,还是靠星河搀着才勉强站稳。
雁回难过地笑了笑。
她手里亦带了一壶酒,拿出来时,国舅爷明显皱了下眉,然后凝着她手里的酒壶道:“皇后娘娘这是要与罪臣共饮?不可。”
雁回:“……”
没想到这第一步就被国舅爷拒绝得这样干脆。
她吸了一口气,试探道:“舅舅方才可是寻过圣上……”
国舅爷眼底渐渐迷茫:“未曾。”考虑到自己可能醉得狠了,国舅补充道:“也可能是我忘了。”
星河便在一旁答:“主子一直在这儿看星星,何曾寻过圣上。”
雁回了然。
国舅爷蹙眉问:“可是谢……可是圣上为难了娘娘?”
“未曾。”雁回寻了一个由头让星河退下了。
她整理衣裳也席坐于地,不过与国舅爷之距离仿若能塞下千军万马:“我有话与舅舅说。”
国舅爷洗耳恭听。
雁回几番张嘴,但始终无法言说,然后她闷头喝了一口酒,道:“要不舅舅猜一猜我此番寻你是为何事。”
国舅爷天马行空地想了想,他在手边找了找,没寻到自己心中想要的东西,便干脆将手里提着的酒壶递了上去:“皇后娘娘若是恨极了我,便用这酒壶砸我的头吧。”
“沈辞。”雁回一呛:“我既说了你无罪,怎还会惩戒你。”
国舅爷想不明白了。
雁回提示道:“以公谋私。”
国舅爷愣了下,有什么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的想法蠢蠢欲动,几乎安耐不住。
雁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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