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雏每日趁着夜深人静，偷偷翻箱，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包袱，为了那一荷包银票。

    师傅还说山下的人大多见钱眼看，那些钱不会都被花完了吧。

    她终于忍不住，第十次质问她强留她的原因，这次不再摇肩而是提笔，陈吟雪却向往常一样不是笑而不语就是转移话题。这次，她心情颇好地拉着她去逛街，苏青雏兴致寥寥，由她拽着c解释着，苏青雏也想插几句，奈何张嘴就放哑炮。

    陈吟雪要进胭脂铺，苏青雏捏着鼻子摇头，陈吟雪不勉强，苏青雏站在门外，不经意地朝一瞟，眨了眨眼，立即躲到门口，支起耳朵听。

    陈吟雪自顾自选着架子上的胭脂，而老板娘正忙着招呼一位女客，小二说：“那女客是赵丞相府里的人，所以不能怠慢。”

    苏青雏是认得她，翠儿，而且也看出来她是给自己买东西，否则不会这么挑剔，只是她奇怪的是一个小小丫鬟，出手竟然如此阔绰，买了最贵的胭脂不说，还给了赏钱，苏青雏不由偷偷跟上去，一直跟到丞相府后门。

    天色渐暗，她便跃上墙头，伏身偷偷观望，张灯结彩，席开百桌，好不热闹，苏青雏看到柱子上贴的烫金喜字，知是有人成亲，想想刚才翠儿含羞带笑的模样，难不成是她？

    入夜时分，客人还在前厅杯盏相碰，苏青雏踩着瓦片，飞到了后院的墙上，惊觉真被自己猜中了，好奇地看着这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无声好戏岂非可惜，苏青雏再次支起耳朵，调动内力。

    翠儿衣带轻宽，吃力地扶着红衣新郎走在廊下，一个不稳便靠到了墙上，赵如用手撑住墙，抬起微熏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她，握住她的下巴，说话时口里迷醉的酒气：“你长得很漂亮。”她心跳不已，一把推开他，嗔怒：“大人请自重，让夫人看见不好。”

    苏青雏抬高了眉毛，搞了半天是在偷腥。

    不知道为什么发现这个秘密后，她听得更起劲了。偏偏这个时候，陈吟雪已经寻了过来：“阿青，你再不出来，我就回去把银票撕了。”

    哎呀，银票事大，苏青雏再也没兴趣偷听别人家的私事儿，纵身跃下，落到她身后，捂着她的嘴便跑。

    “我去书房，好好侍候夫人。”翠儿见赵如独自离开，暗叫不好，“大人，新婚之夜，你为何？”

    “这不是该过问的。”赵如脚步虚晃走向书房，翠儿咬牙一个箭步冲上来：“大人，天寒气冷，你不能没人侍候，身体要紧。”

    赵如醉眼疏迷地看着她，微笑：“你来侍候可好？”

    翠儿羞红了脸，矜持地点头：“大人之命，不敢不从。”

    赵如抬起她的下巴，平静地说：“你的确很漂亮，当丫鬟实在可惜，伙房的陈二是个好小伙，改天我就让他下聘。”说完丢开手，甚至不曾落往下看一眼，便错身离开。

    翠儿愣在原地，冲跪在地：“翠儿不嫁人。”

    赵如略略皱眉，问道：“那是什么？”

    翠儿低头，顺着他的视线，将腰带里露出半截的玉佩拿出，双手奉上：“是我一个好朋友送的，大人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赵如握着玉佩，倏忽一笑问：“你果真不愿嫁人？”

    翠儿誓死不屈地点头，眼中泪光坚贞动人。

    赵如握着玉佩，负手侧身，微笑着问：“倘若那人是当朝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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