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卫国公案所致,凤朔各处的官员少不得有些个要重新任免及调换,而身为吏部尚书的萧缜这些时候自是忙的没时没日了起来,待接得二弟的书信之时也就无暇为他细解根由了,只草草地回了几行字便就让人带去了宁州。
而待他忙地了这一节方才想起此事实有些蹊跷,不由得与薛媌论起了其中的缘故来。
“元庭安的这个独生女儿很有些意思,怎还就想着要与二弟退婚了?”
薛媌因着先时未听得他提过此事,是以受惊不小,稳了稳心神好一会儿才揣测着道,“何时的事?元大人被免那几日么?想来多半是因着家逢变故,自觉配二弟不起了吧?”
萧缜微点了点头,“若真如此那她倒是多虑了,二弟如何会弃她于不顾。”
“那倒是,如今她家中这样的境况,二弟怎也不会那般行事的。”薛媌也看的明白情势。
“二弟信中的意思,是由始至终他都不曾显露过半点儿退婚之意,也不知为何那元熹就执意要如此。”
薛媌难得地玩笑着道,“别是二弟与你一般,很不懂讨人家的欢喜,在这遭逢变故的当口也不曾对人家多加呵哄,女孩儿一气之下使个小性子也是有的。”
萧缜不高兴地斜了薛媌一眼,“她若真是这般行事便太过不妥,婚姻大事岂容如此儿戏。”
“我也是混猜的罢了,如何会有那等任性妄为的女子,难不成以后都不想寻个好婆家了么?”薛媌忙又正经了起来。
“说的便是如此,为人处事就该重诺守信,我萧家是断不会做那等出尔反尔的举动就是了。”
“可若元家真个就执意要退了这门婚事又能如何呢?”
萧缜闲闲地伸了个懒腰,颇有些不屑地看了眼薛媌道,“怎与二弟一般的没个算计?都当凤朔王朝的律法是玩笑的么?”
薛媌瞠目,“律法?”
“凤朔律,第十三卷,婚律,第九条,那元熹若是个孝女必是不会再提此事就是了。”萧缜说完这话就自去书房了,薛媌则一并跟在了人家身后,为的不过是这会儿将着律法好好翻看翻看罢了。
凤朔婚律,第九条,诸许嫁女,已报婚书及有私约,而辄悔者,杖六十,,若许他人者,杖一百,已成者,徒一年半。
此时的萧维早都将这几句倒背如流了,而他初接到兄长捎过的书信c未及展开之时,还有些懊恼这书信怎才就一张薄纸c几十个字而已,也不知兄长有无慎思祥虑此事便就打发了自己,可待到将其中那寥寥数语入眼后整个人便就如吃下了颗定心丸般,此后才又怨怪起了自己粗心,竟被着元熹气的昏了头,早都将着律法这一节丢到了一旁。如今看来,元熹若想成事还得自己点了头才行,若不然元大人便要受那杖刑,她虽说时有任性之举却十足是个孝顺女儿,断不会舍得她老爹吃苦头就是了,况那苦头还不是谁都能吃的了的,短命的就此死在了杖下也不是没有。
想通了这一节的萧维整个人重又神清气爽起来,来回出入营中也不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平日里的操练倒更自刻苦了些,一旁冷眼观瞧的唐铮也自放下了心来,便不再缠着元楚时不时的往华州寄书捎信了。
可元楚与着元熹向来姐妹情深,如今元熹这一回转华州经月难见如何会不想念,是以这书信至此便就捎的勤快了些,而字里行间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女儿家难与人言说的小心事就是了。
转眼间元熹已是走了三个月有余,而元楚在着收到的书信之中也头一遭见到了‘退婚’二字,至此她与唐铮方才知晓,元熹早都存了与萧维了断的意思。
“怪道你表弟这些时候总是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原也是想着能退了这门婚事好与她人另结良缘呢。”元楚这一晚酸溜溜地与着唐铮闲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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