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嫶习惯性地早起。     别墅里静悄悄的，她走出卧室，倚在二楼的阑干上。深秋的清晨透着浓重的寒意，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阿姨，您在吗？”她将身子向前悬空倾着，眼睛在客厅里来回张望。     “哎，钟小姐——”秀姨的声音从楼下的一个角落透了过来，“您醒了是吗？早饭我做好了，立马给您端上去。”     待她说完，钟嫶才瞧见她的脸，“他回来过吗？”     “没呢。”     钟嫶不死心，“也没打过电话回来？”     见秀姨还是摇了摇头，钟嫶蹙紧了眉头，清冷的脸上荡起烦忧的神色。他还没回来，她能离开吗？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没有一刻不让她神经紧绷。     钟嫶回到房间，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脚上，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丁点儿的暖意。     卧室外，秀姨敲了敲门，“钟小姐——”     “进来吧。”     “钟小姐，不晓得合不合您的口味。”秀姨将一个精致的餐盘摆在她面前，上面放着一碗粥与几样小菜。     钟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埋头吃了起来。     其实很清淡很可口，但她不习惯和不熟的人多说什么。如今，好与坏，都不重要了不是吗？尽管丢过来，她受着便是了。     可秀姨却因她的一言不发而忐忑起来，“钟小姐，早饭将就下，午饭您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讲”     “阿姨，不用准备午饭了，”钟嫶停下来，看着她，“我一会儿就走。”     秀姨一愣，整张脸只剩下僵笑，“聿先生知道吗？”     “不知道，所以还麻烦您转告一下。等我身体好了，再来。”钟嫶笑了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讽刺。     既然没办法上床，想必他也不乐意见到自己。     “钟小姐，那您稍等，我现在就去打个电话给聿先生。”然后，不等钟嫶回答，她就匆匆地下楼去了。     几分钟后——“喂？聿先生。”     秀姨的声音蛮小，不过却叫钟嫶听见了。她立马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藏到了卧室外走廊上的一只花瓶后。     这下，秀姨的声音也就更为清晰——“醒了”     “恩”     “身体好多了，正在吃早餐”     “钟小姐说她一会儿要走，还说等身体好了，再来”     “恩，我知道了”     “好的，聿先生，再见。”     秀姨再上楼时，钟嫶已然回到原位。     “他怎么说？”     “钟小姐，聿先生说您可以离开。并且让您在这儿挑些喜欢的衣服带走，今晚穿着去上班。”秀姨拉开衣柜门，钟嫶粗略地一眼扫过去，虽然颜色较杂，但仅凭一个简单的衣身侧面，也能看出那一流的剪裁与精致的布料。     今晚？     钟嫶一头雾水，“上班？”     “嗯，聿先生说是一个叫渺色的地儿，我想细问来着，可他说您知道。”每个音节，秀姨都说得极慢，生怕自己遗漏了一个字儿。     呵，渺色。     一种淡淡的苦味在五脏六腑如墨般匀开。这个男人，似乎很擅长步步为营，而且每一步，都喜欢踩在对方的痛点上。这个男人，那个最初的夜晚，钟嫶回想起自己的傲气和不可一世，如今想来——实在愚蠢，实在悲哀。     “另外，”趁着钟嫶走神的间隙，秀姨又从隔壁的房间拿来一部崭新的手机，“聿先生让您用这部手机，里面有他的号码。”     这一次，钟嫶没有半分拒绝地接过来。     游戏规则，她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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