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有田有地,我谢谢老爷了。”岑大高兴得不知怎么好,膝盖一弯就要跪下来给陆方晓磕头。
“哎哎,可别这样。”陆方晓忙拦住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家搬来杨屋村,另外我再送你十亩水田,一家人的生活也就不愁了。怎么样?”
天下竟有这等好事!岑大惊呆了,晚清末年十亩水田价值不下百两纹银,这对于穷苦人家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想也不敢想。陆方晓怎么会那么大方?这自然有他的盘算。一来这府里数以百计的房子不少都是雕梁画栋,留园里还有楼台亭阁,岑大是个用得着的人;二来他极好面子,一向以自己的府邸富丽堂皇为傲,容县名门又不止他一家,要是岑大为他人所用安知不会把家修得好过自己?绝不能放他走,至于白送他十亩地那算什么,我陆家良田无数还在乎它?岑大感激不尽嘴唇抖动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泪花在眼窝里打转。从此岑大留在了陆府,他感恩戴德尽心竭力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把个陆府留园装扮得花团锦簇一般,人见人夸。岑家自从有了十亩好田再也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了,岑光在陆府做工有不菲的酬金,后来长子岑有田成了戏班里头牌武生,包银的数目逐年上涨,家境渐渐好了起来,岑家人富不忘本十分厚道,见到有乡亲遭灾遇难每每慷慨解囊出手相帮,十里八乡没有不称赞岑家的。
岑家为人正派一向知恩图报,对自己绝不会有二心,这个副团总就是他了!陆方晓拿定主意亲自上门相邀,岑有田本心不愿,无奈陆方晓与自家有恩不好推辞,再加上戏班散了一时无处可去也就答应了。他是个正直的人做事但凭公理和良心,容县士绅历来把民团当成看家护院的,每逢催租讨债总好叫上几个人跟随左右,这些团丁往往也就狐假虎威做出些欺压百姓的事来。岑有田到任以后这些一概不准,他说民团的职责就是严防盗匪维护治安,分外的事情一件也不能做。这自然引起众多士绅不满恨不得立刻罢免他,可岑有田是陆方晓三顾茅庐请来的,碍着面子谁也张不开嘴,就公推八叔公出来说话。八叔公有些犯难了——这事管与不管都会得罪人。毕竟姜是老的辣,他思量一下有了主意,备了份礼径直去找蓝玉婷,让这个得宠的女人吹一下“枕头风”,成了固然好,不成与自己也没有关系。蓝玉婷得了好处自然尽力,精心盘算过后展开了“攻势”,没想到一番呢喃软语只换来男人淡淡一笑。陆方晓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蓝玉婷是受他人所托,也不戳穿她:“你觉得我重用岑有田把人都得罪光了,是这样吗?”
“那可不是,大家真金白银拿出来养兵图什么。不就是让这些人为我们出力吗?这下倒好,他把事做绝讨了个清名,骂却让你去挨,你傻呀?”蓝玉婷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颇有些不满。
话听起来有些刺耳陆方晓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暗暗高兴,因为岑有田所作所为正是自己想要的,这番谋划岂是你们能识破的?见蓝玉婷一脸愤愤不平陆方晓竟有些得意起来,索性调侃她几句:“这倒怪了,当初要用岑有田可是你说的,怎么埋怨起我来了?”
一句话把伶牙俐齿的蓝玉婷噎住了,脸涨得微红一时竟还不了嘴,楞了一下讪讪地辩解:“那我也没让他这么办事”
“这么办事有什么不好,正合我意。”
“你说什么?”蓝玉婷妩媚的杏眼刷一下睁圆了,眉宇间满是疑问,漆黑的眼珠有些发呆只是偶而闪动一下仿佛要从丈夫脸上找出答案。
陆方晓一时竟看呆了,难怪人说女人风情万种,蓝玉婷这副茫然的神情竟然别有一番韵味。我陆某人平生酷爱丹青,从魏晋南北朝直到明清,仕女图鉴赏过不计其数还从未见过这般神态,哪天把她这副样子细笔点染一番一定很有意思
“看什么,你倒是说话呀。”
陆方晓回过神慢慢起身下床脸绷了起来:“看来岑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