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把总盯着面前的胖子上下打量,只见他穿戴考究,摇着一把泥金纸扇,随着大手的晃动,短粗的指头上两颗硕大的翡翠戒指一闪一闪发出夺目的光。
“你是什么人?”把总疑惑地问。
“这是我们老爷。”李阿亮小心地说。
“我没问你。”
“容县陆方晓就是在下。”
“陆”看这人如此气派定是不会错了,把总慌忙单脚下跪打了个千,连头也不敢抬:“原来是鼎鼎大名的二老爷,小人不知,多有得罪,在衙门里早听说您老人家光临小县了,上头关照过,您的安危在此地绝不能出了差错。小人姓关在本地巡防营任把总,本不敢打扰老爷,只是上头说从姑婆山上下来一个惯匪潛入本县,小人奉命缉拿不想误闯进来,还请老爷不要怪罪”
“哎,不用客气,”陆方晓不耐烦地打断他,“缉拿盗匪这是公事,那就搜一搜吧。”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把总挥挥手领着属下退出门去。
李阿亮插好房门隔着门扇仔细听了听,外面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那伙清兵吵吵嚷嚷地下楼走了。李阿亮松了口气把长衫脱下来,连同鼻梁上的眼镜一起,恭恭敬敬地捧着放到八仙桌上,转身一拱手:“老爷救命之恩,李某记下了,日后一定还报。”说着掉头就要走。
“慢!”陆方晓一闪身伸手拦住他。
“你想干什么?”李阿亮一下楞住后撤了半步警惕地望着他。
“好汉别误会,依陆某看来这伙人并没有走远,你这时候出去,无疑自投罗网。”
“你怎么见得?”
陆方晓呵呵一笑:“刚才那位把总临出门上下打量你两眼,你没注意吗?他这是对你心存怀疑,只不过有我在这儿碍着面子不好盘问罢了,他一定不甘心,肯定留着眼睛在外面,你如果不信过来看看。”
说着陆方晓胸有成竹地慢慢走到窗户跟前,轻轻把帘子撩开一条缝冲李阿亮一努嘴。李阿亮半信半疑地走过来,隐在一旁偷眼往下看。果然街面上有两个清兵手叉胸前懒洋洋地左右看着过往的行人,偶而若无其事般地抬头向楼上张望一眼,显然是在张网等他。
陆方晓得意地笑了笑:“这点把戏还能瞒过我去?”说着他伸手一让,“好汉再坐坐只管放心地喝茶吃些点心,让他们等着去吧,到天黑也不见你出来那个姓关的就会明白是自讨没趣,回衙门交差去了。”
方才还如同丧家犬被追得失魂落魄,转眼间又坐到客厅里成为座上宾,这个变化实在太大也太突然,李阿亮一时大脑发懵人都不会动了,陆方晓脸上浮现出笑容轻轻把他按到座位上,满斟了一碗凉茶递过来,一撩长衫后摆自己也坐下了,他也不说话只是笑着伸手一让。桌面上码放着果盘和和几样点心。李阿亮抓起一块糕饼就塞到嘴里,说实话从昨晚到现在他水米没沾牙早就饿坏了,好歹嚼两下就往下咽,接着又是一大口,根本顾不上体会一下到底是什么滋味。
看他吃得狼吞虎咽陆方晓一时也动了恻隐之心:“你慢点吃喝口水别噎着。”
李阿亮也不客气端过茶碗一饮而尽。陆方晓默默地将茶满上轻轻推到他面前,叹了口气:“世上但凡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男子汉谁不愿意在家侍奉双亲好好过日子。我想你走到这一步一定是万般无奈,有什么难处能不能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到你。”
“父母,双亲?”李阿亮听了一楞苦笑一下摇摇头。
这话显然是捅到人家伤心处了,陆方晓觉得实在不妥,连忙说:“对不住,我的话说得鲁莽你别往心里去。看来你人一定很乏累,吃饱了放心大胆在我这儿睡一觉,天黑以后我叫醒你,想到哪去随你我也不打听。对了,你等一下。”
说着他站起来转身进了套房里间,片刻功夫人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只布袋子。李阿亮有些晕头转向也不知他想干什么,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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