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还没踏出牢门,便听萧辄道:“你若恨我,报复我一人也便是了,可你那两个兄弟,却是无辜的,为何不能放过他们?”
墨蓁冷笑道:“世上无辜之人何其多也,我能放过几个?”
“等等。”
她又一次站定脚步。
身后却没了声音,她也不急,慢慢的等着,终于等到他一句:“你将你母亲的骨灰葬在哪里?”又像是怕她拒绝回答般,急急的道:“我知道你这次出去,陛下判决不日就要下来,我也只有这一个条件,你且告诉我,好让我有个方向,在这牢中拜上一拜。我也快要死了,你便是连着一个要求都不肯应我?”
墨蓁只道:“你是要我再往你心口上插上一刀吗?”
萧辄颓然倒地,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墨蓁出了天牢,看着外面依旧沉沉的日空,深深的吸了口气,上了马车,看见南承卓一个人又缩在了角落里,哭的却是比原先更惨了。一抬头看见她,整个人都扑了过来,哭着叫着:“姨母!姨母!”
却只是叫她,并不说其他的。
她叹口气,将人搂在怀里,她再不喜欢萧芣,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她坐下来,将他抱在怀里,不住的拍着他后背,她不会安慰人,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南承卓却在她的安抚下慢慢的安静下来,也不哭出声了,只是慢慢的流着眼泪,一抽一泣的问道:“姨母,娘亲会死吗?”
她并不答。
将人送回重徵园,她没有进去,只让织锦将南承卓送进去,南乔慕出来接人,看见他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心疼的将他搂在怀里,织锦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当夜墨蓁做了个噩梦,梦中依旧是那一场大火,依旧是那大火中美丽绝伦的女子,依旧是那女子高高举起的手中攥着的一柄匕首,她亲眼看着那女子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将匕首刺进心口中,一刀又一刀。
她觉得那匕首仿若也刺在了她心口里。
直到那女子慢慢倒下,任火舌烧到她身上,将她全身笼罩,她方才大汗淋漓的醒过来。
南乔渊听闻动静,也醒了过来,见她坐在床上满头大汗,惊魂未定的模样,忙将她搂在怀里,将她额头上的冷汗擦干净,细细安抚:“怎么了?”
墨蓁出神的看着前方,那目光幽深阔远,仿若透过那时空看向那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她慢慢的道:“母亲死了之后,我收集她的骨灰,要将她待会郴州去安葬,我知道母亲平生最大的憾事,便是与外公闹僵,至死没有得到原谅。我要走的时候,萧辄拦住我,哀求我将母亲的骨灰留给他。我那个时候看着他,恨不得他死了。”
“于是我给了他一刀。”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的情景,萧辄跪在她面前,一柄匕首刺在他心口,柄端在她手中。她手里握着的那柄匕首,她记得是萧辄送给她的,是萧辄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她很欢喜,然而那时,她却将那柄匕首送进了他的胸膛。
“你是要我再往你心口上插上一刀吗?”出牢房的时候,她这样问。
南乔渊搂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
“我那时并不想只刺那一刀,母亲刺了自己多少下,我都想一下不少的还给他。可那时候我看着他身上留下来的血,很快意,却又很害怕,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南乔渊想起那时候,萧辄夫人死了,他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整整三月有余,别人只当他心伤难抑,竟是被墨蓁一刀给害的?
他拍着她的背低低的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她似哭似笑的,“我也以为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萧辄该是死定了,事情真的要过去了。可是我今天见他,却发现根本没有。我比以前更难受,更看不开,更恨他了。”
“我不仅恨透了他,恨透了我自己,也恨透我了我母亲,我恨她那时候点了我的穴,将那样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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