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江言不耐烦地撇了撇嘴,直接开口嘲讽程云岚:“你怎么还在这看戏?真是厚颜无耻……”
“我……”
程云岚知道江言有话直说的秉性,可她还不能走!
她亏了的五百两……今天怎么说,也要把江寒烟手上的寒天蚕丝线拿到!
她求救地看向江寒烟,哪知道这回江寒烟不仅没有帮她,反而开口道:“云岚妹妹,我这弟弟说话一向直接,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似是解围,实则驱赶。
程云岚吃了闭门羹,纵使觉得自己心气不顺,也不再坚持,点点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绿绿的草依靠着重重叠叠的高山,鼻青的溪水照应着柳条密密麻麻的影子。
“想不到,嫡女翻身竟意外地有趣。”
江言不知从哪拔来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那张嘴还是一如既往地恶毒。
“今天,谢谢你。”
包括,前一世,未说出口的感谢。
江寒烟知道,只有自己这便宜弟弟,到头来,是唯一一个站在她身边,为她甘愿赴死的人。
江言不知江寒烟抽什么疯,竟然破天荒地说谢谢。
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直接崴了脚,倒吸一口冷气低声道,“江寒烟,你要谋杀亲弟弟就直接点,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怪不习惯的。
江寒烟眼眸一瞥,自动忽略他脸上飘上的红霞。
姐弟俩并排而行,路过烟雨阁门口的拱桥,江言蓦地开口道:“那个程云岚,我不喜欢,你离她远点。”
江寒烟一听,哑然失笑。
若不是今日有了这么一出戏,怕是她这别扭的弟弟会像上辈子一样,绝对不会找她明说自己厌恶程云岚,更不会开口说要自己远离她。
“这用不着你操心……程云岚欠我的,我定要她加倍奉还!”
……
隔日,江寒烟惩治刁奴张妈妈的事情在府里传开了。
张妈妈也因年岁已高,还不等人通知老夫人来救人,便咽了气。
下人们对这个不受宠的大小姐有了些许敬畏之心,再也不敢刻意拿烟雨阁的婢女出气,生怕大小姐一个不顺心就杖毙了自己。
正在拜佛的老夫人孙氏得知张妈妈的所作所为,只是淡淡叹了一口气,命人厚葬了这个跟了自己二十余年的奴才。
“老夫人,要不要把大小姐叫来……”
李嬷嬷站在老夫人的身边为她捶着肩,虽然府中死了一个要迫害江府子孙的奴才是罪有应得,可此番薛姨娘知情不报,再加上大小姐暗自处置了,老夫人心中必定是有芥蒂的。
“罢了,看来我这老太婆终究是老了啊……”
孙氏云髻高挽,桂花油拢起的发缕一丝不乱,头戴攒金枝玉发簪,鬓间簪着一朵以翡翠、红玛瑙精心雕刻而成的牡丹花。
孙氏不过五十出头,因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虽有几缕银丝穿插其间,却别有一番风味。
昨日听说她们从张妈妈的房中翻出夹竹桃与桂枝,不正好说明这老东西是受她指使的么?
江寒烟这丫头上蹿下跳地也就罢了,将来嫁人送出去便是。
但看薛凝竹这态度,分明就认为自己是那陷害之人,未来必定更加记恨自己。
“老夫人,江丞相今晚便会到京城了。”
李嬷嬷察言观色向来出色,她看出孙氏脸上的不悦,立刻提了些让主子开心的事。
孙氏面上浮现出一丝欣喜,再想到薛凝竹,眼底飞快闪过一抹不屑。
即便薛凝竹生下儿子,也只会是庶子,永远不可能成为府中的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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