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竒掏出钱袋来,把银子丢给他,小二忙接在怀里,邝竒说:“爷难道能欠了你的不成,前几日吃酒醉了而已,出去吧。”
小二又赔笑,说:“小的明白您贵人事多,当然不敢这么想您。只是,这……”
邝竒一横眉,平白有股凶气:“怎么?”
小二把脸挤满褶子,说:“爷,实在不好意思。要是您想再在汝州住下去,怕是得劳您换一家店了。”
邝竒二郎腿一翘,瞪着小二,说:“怎么,欠你两天房费,你就敢轰爷走了?”
小二忙躬身抱拳,说:“爷哪,您这是说哪的话啊。看您这一表人才的模样,就算是不交房费一直住,小的也没这胆子敢撵您走啊。”
小二把身子直起来,又走近邝竒几步,声音放小一点说:“实不相瞒,小店这两天要关门了,实在是要忙掌柜的私事。小的这不也奉命来一户一户地敲各位大爷的门,求你们行个方便不是。您这情况特殊,房费刚好欠两天,还好商量。有的一连订好几个月的,我们那都得贴着本地赔,真是因为日子到了,没办法啊。”
邝竒起来倒茶喝,说:“家里出事了倒好商量。不过你家是汝州第一大客栈,现在又是花季,平白地关门了,怕要少赚一大笔。”
小二说:“谁说不是啊,我们也不想哪。往年到这个月了,来住的达官贵人都多,任随便赏下点儿什么来,就能过活好一阵子,更别说月底还能领赏钱。哎,要不是今年那洪七,哎,说白了,都是怨女人的事。”
邝竒听见他叫的洪姓,心里估摸着怕是和洪家帮有干系,就又问他:“什么女人的事,要连累你们做不成生意?”
小二提起来就愁容满面,他讲:“就是那洪帮主的小七姑娘啊!长得虽是美似天仙,性格也温柔招人疼,但偏偏是个练过武的。不满意家里给订的亲事吧,后儿早在东街口偏偏要搞什么比武招亲。您是不知道啊,我家老掌柜的走了都五年了,新掌柜的是我们这波人一直瞧着长大的。他哪儿都好,会算账,模样俏,待下人也厚实,就是不成亲、抵死了不传宗接代,因为那回洪家小七在我们家东街那饭馆吃过一次饭,就给掌柜的遇着了。一遇着,就被迷了心窍。偏偏……”
小二讲到这,被口水呛住,停不下来地狂咳嗽。
邝竒把他喊过来,递了碗茶给他喝,小二干完道谢,又跟着说:“您是不知道啊,这洪家小七真害人不浅。喜欢她的公子哥,那是从汝州的官儿子到街上卖烧饼的傻大郎,个个不缺。最夸张还是马家帮那二少爷,明明两家是死对头吧,有回在龙舟节上,隔着水瞧见了打鼓的洪小七,一见倾心。自那以后,那是不说不顾地狂追不舍。马帮主宠他,硬是拉下脸皮来主动找洪帮主提亲,结果被洪小七一口回绝,就说看不上。给那二少爷气得啊,一病就是三个月。我昨儿个还听见几个住店的大爷吹,哪怕是这样了,那二少爷一收到洪小七要比武招亲的消息,还是忙不迭地就从家赶来,只待着一拔头筹。确实啊,你说,这能把他打败了的人也少,大伙都猜,要是他真来了,洪小七这回可能还真就得嫁过去了。”
邝竒知道他说的故事,马家帮和洪家帮共管这块地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边离有条大江口近,时不时地为些船运利益争起来也是难免,但也没到这小二说的死对头那么夸张。江湖中的大小事,邝竒总还是大都清楚。只不过这马二少爷和洪小七的风流故事,倒是从未留心。洪家主有个特宠爱的女儿,他知道,但这女儿有多貌美、惹人爱,却并不了解。
那小二又接着说:“所以啊,有时候我也怪不得我们掌柜的。这年轻女人生得太美,男人一见着了,忍不住地就要丢魂,也是难免的。只是可怜我家掌柜的自小读书,一个文弱书生罢了,如何能去和那些闹粗武的动手。哎,劝又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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