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脱裤子放屁,太过多此一举。
陆琦甚至忍不?住想,也许自己那天实在是当真“狗拿耗子”了。怕那天有没有她出现,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大变化。
都是朱泓默伤痕累累地活着?、朱家残留典籍烧毁一空。
“陆大夫也发现了,”朱泓默紧紧捏住手中文卷,用力到指骨关节发白,极力克制着满腔愤郁,一字一顿道,“后面那批人,是故意挑在西山将我堵住打伤,因为他很清楚,正于西山大营督查兵卫的副都指挥使项擎是个人尽皆知的‘缩肩膀’,担不?起事来,一旦发现我伤痕累累躺在西山边上?,必会在第一时间报与陛下。反倒是……”
朱泓默说不下去了。
“反倒是派人千里迢迢跑去泉州灭你家满门的那位,是非常确信活着?的朱四公子您是一个对个中内情?‘毫无所知’的局外人,”陆琦低低地叹了口气,“好心意”地替朱泓默续道,“所以您北上?一路,毫无所阻……甚至那些书,可能也就只是一堆单纯的书罢了。”
“后面那批黑衣人故布疑阵至此,不?过是与前面那批从‘同?舟共济’走到了‘同?床异梦’,一条心必然不会是一条心了,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是么?”
“陆大夫心知肚明就好,”朱泓默低下头,掩住发红的眼角,只毫无情?绪道,“我朱家招惹的,可能不仅仅是一批人……您既要入宫,万事小心。”
陆琦抬眸,与朱泓默缓缓对视了一眼。
有些话,虽然彼此还未说出口,但已尽在不言中。
——或许连朱泓默本人都想不透自家一向与世无争、不?与人为难的曾祖究竟是碍着?了哪边的利益、挡着了谁人的路,也对那最后竟引得?朱氏满门被害的“东西”毫无头绪、一无所知……但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是非得?要顺着推导,也大可逆着?倒推。
就从前后两批人的手段来看,无论是能指使人千里迢迢灭人满门的、还是胆敢在西山大营边上?劫道杀人的……都远非这?朝中一般人可以做得?。
说是两家,也无非就那两家。
今上?祖父钦宗皇帝,生母卑微,昔年做皇子时,在宫中也极为不受宠。那时候朝堂上?有被皇帝荣养二十余年的东宫太子、有太子同?母弟三皇子、有深受帝宠的贵妃之子五皇子、有武将楚襄侯府作外家的六皇子、有……总之,这?些人最后都死了,反倒是出身卑微、文?采武功都平平无奇的七皇子登上了皇位,也就是后来的钦宗皇帝。
许是因为昔年夺嫡过于惨烈的缘故,钦宗皇帝生性多疑难缠,于亲缘上?也分外冷漠薄情?,后来光宗皇帝即位,更是有过而无不?及之地继承了他父皇钦宗的疑心病,还又?从其上多创了另外一个饱为诟病的偏好。
说通俗点,不?过“任人唯亲”四字。
光宗皇帝整日里怀疑兄弟要夺嫡造反、怀疑大臣有贰心不?恭、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把权力牢牢把握在手中,于朝臣分外刻薄寡恩。
但光宗皇帝终究是一个人。是人,便总有力所不?逮之处。所以后来,光宗皇帝给自己想了绝妙的享清闲好主意
:他对外人,多疑寡恩;对自己人,就放权深信。
至于什么人才算得?上?是“自己人”?光宗皇帝有自己独一套的评价标准,其中第一条便是,他既娶了张氏女为妻为后,那张家,自然便是当之无愧的“自己人”了。
承恩侯府张家这一庞然大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便是被光宗皇帝自己一口一口给喂大的。
后来光宗皇帝喜爱元淳贤妃诞下的六皇子,想废嫡长而立庶弟,折腾几次都未能成行,其中承恩侯府张家出力多矣。
光宗晚年,未尝没意识到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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