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
秋霜搅着手指,她想起今早那一幕,仍然感到心惊。
原来,今早,正式赐封的诰令来了谢府,谢老夫人闭门不出,俨然对谢祺的执念深感悲哀。
谢祺接了圣旨,领了官服,让秋霜取回房间放好,可不知怎的,秋霜再出正院时,却见谢祺要出门去。
“公子,您要去哪儿?”秋霜提着裙摆便追了过来,跟出府门,才瞧见有个不起眼的中年汉子正等着谢祺。
那人说话声音很尖很细,“谢大人,快走。”
“秋霜,我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照顾好奶奶。”谢祺神态很放松,让秋霜留在家里。
可秋霜鬼使神差的硬是追了出来。
“公子,等等奴婢!”
他们行至巷口,上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那人还一直很警惕的看着秋霜,直到听谢祺说‘这是我的贴身侍女,无妨。’他才放下戒备来。
秋霜不明所以的跟着,马车摇摇晃晃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却原来是这楚山!
接着,谢祺便被迎进了禅房,一谈,就谈了一个时辰。
这会儿,也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秋霜叹了口气,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公子才做了官,可千万不要遇上这莫名其妙的人,又出什么岔子啊!
她满目深情,望向紧闭的房门。
而房内,茶未喝一口,谢祺已经被这住持所言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谢祺眼眸大睁,甚至在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
那住持穿着辉煌僧袍,跪在地上,哽咽道:“我是你父亲谢霖的副将张盛!门外那个是你大伯谢震的副将关老三!我们死里逃生,隐姓埋名,几经波折,化成了和尚,抚养当年平威军的遗孤,静静蓄积力量,只为等您长大!”
竟然是…平威军?!
谢祺手发抖,端茶都端不稳,他好不容易握紧了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失措,好半天才问道:“既然你没死,为何不来谢府寻我们?”
住持摇头,解释道:“众人都以为平威军已全数灭亡了,那罪魁祸首李侃步步登天,权势越重,而谢家已逐渐破落,我们找过来除了让老夫人心寒还能起个什么作用了?所以我们暗自积蓄,慢慢的等。我们深知要对付李侃不容易,他是权势滔天的亲王,我们现今几百人都是和尚,能成个什么事儿呢?”
说着,他喜极而泣,道:“好在您长大了!入仕为官了!我们就能看到希望了!”
谢祺手微抖,他放下茶杯,目光也有些紊乱。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一时半会儿根本消化不了。
见谢祺一直盯着蒲座,久久不言语,张盛急了,他跪挪一步,“小公子?您为什么不说话?难道…”
张盛脸色一变,猜测道:“难道您将谢家的仇,平威军的仇给忘了?!”
“我没忘!”
谢祺噌的起身,双手负后,表情仍有些纠结,他顿了顿,问道:“你们一直隐在山中,那今日来谢府找我的那个人是谁?下了马车后,他也未随我一道上山来。”
张盛解释道:“那是老孙头的侄子,就是一直在谢府任管家的老孙头,小公子还记得?”“自然记得。”
谢祺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了,若不是孙叔对他说这些,他根本对谢家往事一无所知。
“这些年就是一直靠他来回奔走,我们才能知道谢府的情况,也才能知道您如今已然入仕,我们报仇有望啊!公子!”
说着说着,穿着住持僧衣的张盛已是伏地痛哭,“老将军与少将军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会欣慰的!”
谢祺心里颇不是滋味,蹲下去搀扶张盛起来,“师傅,您快快请起,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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