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表堂堂的夫子任重山,“可以,但还是那句话;刀剑无眼,剑一出鞘,各安天命。别谁挂了彩,缺了胳膊少了腿,都要哭爹喊娘找人来要回场子,就不太好了。”
任平生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死狗似的任常继和任重道二人,“我就从没找人来帮自己要过场子,他们都懂的。”
任重山面色阴沉,却并没有贸然发作,淡淡道,“就算本身无意伤人,既然贤侄定了规矩,我恭敬不如从命就是了。只不过如此一来,有各位父老乡亲见证,万一刀剑无眼,可不是我以大欺小。”
有生以来,任平生第一次听人如此“客气”地跟自己说话,很不习惯,也很不得劲。都这么虚情假意的,打起架来,真没意思!
他拔剑在手,自顾摩沙这剑面上的铁锈,“都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读书少,说不过。但出剑前要先占着理,也成,我就多送你几条。天命不祥,所以据说南头岭的妖兽雅疆,是我招来的?不错,算我的,所以上次去送祭时,它死了,我吃了它的妖丹。”
语出惊人,人群顿时炸锅,尽管没人高声言语,却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事,太过匪夷所思。
“但是,那天我一不高兴,也可以再招来一头,比雅疆强大十倍的妖兽。比如西岭白猿。”
任平生看了眼这些可作见证的父老乡亲,缓缓道,“说话算话。”
“另外,过两天就是立秋了;听说你们请了琅上道师,作法驱邪?别费心了,村口的石桥,是我弄塌的。实话,这笔账,谁要算,拔你的剑,跟这所谓的第一剑客,一起上就是。”
任平生长舒口气,只觉得半年以来,从没如此轻松。
任重山脸上,阴晴不定,原本还惴惴不安的心境,此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看着眼前这个,本该稚气未脱的少年。
少年嘴角上翘着,孤傲的脸上,溢着一股极其浓厚的戾气。
乖戾,疯魔,剑术惊天,翻脸无情……
人们在各自的心声里,不断地给少年任平生贴着各种标签。
“任平生,不是族人不能容你;就凭你过去所为,今日言语,不论族人如何,我高佬斌,就先要领教一下,你的高超剑法。”
一个面皮白净,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越众而出。
高佬斌剑已出鞘,一个箭步向前,便是一剑递出。一道青光,迅疾无匹,向任平生立身之处射来。
众人还来不及惊呼,却只见少年手中,一道乌沉沉的剑影一闪而没。
少年的身形,依然直立,再无动作。高佬斌手中那道射向少年的青光,还在往前,却在恰恰要触到任平生身躯的时候,青光消失,一把青钢剑条,跌落尘埃。
高佬斌手中,只余空空的剑柄。
高佬斌心底,倏然涌起一阵寒意,却听得任平生冷冷说道:“我跟你家的人,没太多过节。你儿子死于送祭,你若确定这帐算我头上,另外找把剑来。这一次,我送你们父子团聚。”
高大男人原本白净的面皮,更加苍白。他默默转身,拨开人群而去。
一剑过后,高佬斌已经知道,纵使自己苦练终生,也挡不住少年那一剑。
任重山没再说话,因为他觉得今天该说的,已经说够了。这个少年,若没人能够制服,将是整个思安寨中,一块抹不去的心病。
所以他出剑,
剑光一旦洒出,便是一大片,闪烁不定,漫天而来。
形如阳光洒落,无孔不入;势如滔滔洪水,无坚不摧。
第一剑客的剑,果然与那三个得意弟子的花哨招式,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教剑的时候,平日里没人见过任重山真正出剑,所以大家都觉得,所谓的第一剑客,应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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