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清流关唐军败阵,正向滁州方向败逃。”
在林中休息了小半天的龙虎骑纷纷站起,曹彬笑道:“啊哈,韩令坤得手了,兄弟们,出发,咱也浑水摸鱼抢大功去。”
众人哄然应诺,各自整队,不一会列成整齐队伍向东南方向驰去。
到了歪鼻山,方拐过坡岗,便见田野中唐军正如蚂蚁漫散的溃逃。曹彬哈哈大笑,“铮”的一声拨出战刀,高声喝道:“以旅为单位,各自冲杀。”
“诺。”
白兴霸嚎叫着,高举长枪,率队先冲,武继烈、史成等也不甘落后,各自催马,率着本部向敌军杀去。
甲寅见秦越曹彬皆未前冲,便把指挥权交给花枪,自己相伴于秦越左右,驻高坡观战。功劳可以慢慢积,但这种临阵学习指挥的机会却是不多。
只见本就抱头鼠窜的溃军,在千骑迎头呼啸而至后,更是吓的魂飞魄散,亡命而逃。
骑兵只须提枪挥刀,唐军或逃或跪,竟然少有抵抗。
甲寅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的想起三年前的高平那一战,只不过那时己方是败退的一方,好在陈头有先见之明,硬生生的在乱军中守住了阵脚,否则,四散而逃的结果,自己可能早就丧身铁蹄之下了。
他看了眼秦越,发现其眼神飘忽,显然也是忆起了那一天的情形。
秦越感受到甲寅的目光,把头上的兜鍪正了正,无声的笑了笑。
曹彬谓然叹道:“什么是兵败如山倒,今日算是见到了。”
秦越也叹道:“是呀,不能败,一败就是阴阳两隔,一败就是永远。”
甲寅知道秦越是想起庄横与鲍九斤了,自己也觉着愧疚,战场上答应的好好的,却是三年了都未去他家看上一眼,虽然年年有寄钱财,也听说他们家人生活还算安定,但终究是没有亲自去看上一看。
这次战打完了,一定要去。
秦越仿佛也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道:“我们一起。”
甲寅嗯了一声。
曹彬又开始叹气,道:“看来他们这次立大功了,敌军主将必失,否则哪会如此狼狈。”
被曹彬一说,甲寅才把思绪又拉了回来,才发现溃兵中果然少有骑马将军。想了想道:“会不会弃马卸甲,换装而逃?”
曹彬马鞭虚指,道:“若是大人物,哪怕乔装,扈从也必不少,但你看看,有几个是有大队扈从的。”
此地站的高,看的远,甲寅从左至右又看了一遍,果然大多是自顾奔逃。
心想,将门之后果然有一套,看着他也就比自己大五六岁,但他一个细节就能看出结论。自己从军三年,感觉经验丰富了,其实不懂的东西还是很多呐。
骑破步,自己算是有些经验了,步破骑呢?似乎除了长枪阵,弩矢阵外,没什么好方法。不过听说天雄军节度使符彦卿有车阵破骑法,辽人畏极,遇难事,皆以“符王”为怪之。
可惜,至今尚未谋面过。
前方龙虎骑砍瓜破竹的追杀还在继续,北方轰隆隆的大军又已开过来。
为首一将甚是鲜明夺目,老远见着就鹤立鸡群。
曹彬一看将旗,笑道:“宋九重来了,我们去迎一迎。”
当下众人策马跟上,不一会已到那大将跟前。
只见他身着细鳞明光铠,头戴凤翅红缨盔,手提暗红盘龙棍,腰悬虎头金战刀,座骑银鞍玉花骢,猩红披风猎猎响。
宋九重如此盛装披挂,在左右玄甲扈从的映衬下,顾盼自雄,更显威风逼人。
而且那战马前胸还悬着猩红缨铃铛,一动就是“叮叮”脆响,十分拉风。
甲寅眯着眼认真的看了看,这还是那沉稳刚毅的宋九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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