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稍微迟疑了一下,也拿起刀叉。食物的香味混合着微妙的情绪在空气里发酵。有一半的时间,约翰觉得赫莫斯的存在感太强,实在搅扰他进餐(哪怕龙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令一半时间,约翰又觉得赫莫斯带给他一种奇妙的感受。在和盖沙夫人的旅馆里时,晚餐是轻松的,不费心神的。或者说,和盖沙夫人他们坐在一起时,约翰是隔着一层透明的墙看着他们的。面对小法师时那墙或许薄多了。面对赫莫斯时,那墙没有了。
赫莫斯在影响他——不,应该说赫莫斯对他拥有某种影响力,而且很多时候龙并不自知。
比如现在。
约翰知道赫莫斯现在很沮丧。因为压抑,因为谨慎,因为恐惧。他知道龙强迫自己不靠太近,免得吓到他。可是——天啊!那个魔像的声音——他自己的声音——鲜活地回旋在脑海里。
他们曾经是恋人。约翰对自己说。
帕雷萨后来死了,而赫莫斯无法释怀。
约翰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易被引起同情心的人,可现在约翰希望自己能去安慰赫莫斯,去抱抱他,去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约翰紧接着嘲笑自己思维混乱。这些愚蠢的想法毫无价值也没有可执行性。
他觉得自己还是快点学会面对赫莫斯时再铁石心肠一点比较好。
在自己的地盘,赫莫斯没理由还让小法师和约翰分一间卧室。于是,莱尼被安排在阁楼,约翰嘛——他被引到了主卧。
“我在您隔壁,如果有什么事,我随时乐意为您效劳。祝您好梦。”
“晚安。”
于是,托赫莫斯吉言,这几天都没怎么做梦的约翰开始做梦了。
他看到了战场,尸体,飘扬的战旗,一个穿着铠甲的人站在残破的战车上,他的长剑上仍旧滴着血。
梦总是比现实更少迂回。"你还好吗?"在约翰思考一下自己应不应该打扰那人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口了。
这位战士模样的人回头了。
他是帕雷萨。
他看起来是一个老了十岁的约翰,眼睛里镌刻着时间带给他的磨砺。他的头发很短,身材很魁梧——可能是铠甲的缘故,他看起来比约翰魁梧多了。
也看起来比约翰锋利多了。他微笑着,笑容带着高深莫测的意味,气定神闲的样子像个身居高位的人。和赫莫斯相比,他身上是另一种危险感。龙的危险在于你知道它有能力实现它的执念;他的危险在于你不知道他为了他的执念能做出什么。
"帕雷萨?"约翰登上那架战车,"我是约翰。"
他站在他身边,嗅到了帕雷萨周身的血味。约翰突然没了自信,怀疑帕雷萨会不会想和他交谈。
结果帕雷萨一开口,约翰反倒希望他保持那种让人觉得他是个厉害角色的沉默。
"你喜欢那头龙。"这句还好,可怕的是下一句,"你想搞他,他想搞你,你俩为什么不爽快点,好好的——"
"您说的如此轻松,我请您给我做个示范吧!"
帕雷萨撇撇嘴,好像在表示你真是强人所难。
"我已经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约翰翻了个白眼。
"您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麻烦……"
"年轻人,你现在这么吐槽你自己,想过你恢复记忆后会是什么感受吗?"
"您想过您死了他对您如此念念不忘以致真神把您复活了吗?"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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