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原来已经是父皇的囊中之物,他的大脑空白了片刻,很快又从父皇那微冷的眼神中清醒过来。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中计了!
叶风清一步步在他前面挖坑,他自己倒是闭着眼睛捏着鼻子跳了进去。
现在成了他在抢父皇口袋里的东西,父皇又会如何看他?会不会怀疑他有不臣之心?
“是儿臣考虑不周。”周恭伏地磕头道,心里对叶风清很是恼恨。
不过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他得快点打消父皇的疑心。
只可惜,叶风清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
“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此时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
赵家的顶梁柱、赵敬和的父亲赵阁老。
赵阁老一向不管事不揽权,年纪已经七十多了,现在还能留在内阁,完全是圣人不愿意有其他人破坏眼下的平衡,强行留着他。
朝臣们都知道他最晚今年就要告老还乡,没想到他在临走之前,竟然还会站出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心思都变得微妙起来。
俗话说得好,乱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乱叫。
这条不叫的老狗今天怕是要动动牙齿了。
“赵卿坐在椅子上说。”圣人对他态度十分和气。
“谢陛下。”赵阁老重新坐下后,继续道:“几年前两百万两赈灾白银在明月山一带被夺一事,老臣明察暗访了这几年,终于有了新的进展,并且已经查到那些白银的下落。案件具体写在这本奏折之上,还请陛下过目。”
很快的,旁边的太监过来,将他手里的奏折呈到了圣人面前。
当初两百万两白银失踪一案,圣人大怒,直接捋了明月山周围所有官员的官帽。但是这笔赈灾银两始终下落不明,至今都是一个悬案。
现在赵阁老突然站出来说,这件案子现在破了,而且还找到了白银的位置,这让朝野上下无不震惊。
就在众臣议论纷纷时,圣人在看完奏折之后,神色变了又变。
但他到底是当了三十多年的皇帝,最终还是将所有的情绪给忍住了。
“这件案子是谁查的?”
任由谁都能察觉到圣人压抑的怒意。
赵阁老不卑不亢道:“回陛下,正是叶少卿。”
“很好!”圣人站了起来,“退朝。赵卿家留下来,传叶风清去御书房见寡人,其他人先散了。”
纵然心有疑惑,众臣也只得道:“是。”
周恭看着父皇怒气冲冲离开的模样,一个咯噔,心里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果然,等他跟着去了御书房后,一进来,就被一块端砚砸中了额头。
圣人手里的奏折丢到他的面前,“孽畜,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周恭将奏折拿起来一看,顿时眼前发黑。
奏折上面写当初两百万两的赈灾银两有一半在他的私库当中。
他原本想喊冤枉,可是在看到下面的内容后,却是心底透凉——当初劫走赈灾银两的主谋就是他的心腹。
这件事,无论他怎么否定,都否定不了。
圣人见他愣在当场,一时心里极为失望。
他当然不觉得太子会蠢这种程度,敢去动这笔银子。
这件事摆明了就是一个局,一个做了好几年的局。
可偏偏他这个儿子识人不清也就算了,竟然连处理尾巴的事都做不好,被人抓住了把柄。
他之所以会丢下朝臣,单独把赵阁老和叶风清叫到御书房,就是为了把这件事盖下来。
这事一旦被捅出来,这太子的位置也就要换人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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