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郡主府门外,二人先后下马车。
顾言朝先跳了下去,几个月来每日清晨的锻炼显出效果,他的身手愈发矫健敏捷,许薇棠看着他的动作,恍惚感觉他的身影与记忆中的越发想像。
他展颜一笑,眸子里流转着潋滟光华,颇有些神秘地对许薇棠道:“跟我来。”
许薇棠挑了挑眉,没说什么,默默跟在他身后。
“你要给我看什么?”
许薇棠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对郡主府的构造了如指掌,却惊觉顾言朝将她带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看起来像破破烂烂,里边不像有人住的样子,顾言朝带着她转到背面,抬手从墙面上抽出一块砖,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起,砖墙缓缓转动起来。
这里竟然有暗道!
望过去仿佛深不见底。
顾言朝眨了眨眼,对她露出一个安抚似的笑,温声道:“别怕。”
许薇棠撇撇嘴,心道谁怕了。
二人顺着地道走下去,两侧墙上嵌着油灯,地道内昏黄一片,影子摇摇晃晃地交错在一起。
地道不长,许薇棠估摸着大约走了半刻钟,只是迂回曲折加上光线昏暗,觉得有些晕头转向,抬手按了按额角。
顾言朝突然停下脚步,“怎么了?”
许薇棠心神不宁,,地道本就狭窄,她侧身时手指在墙壁上擦了一下,猝不及防被墙上锋利的突起划破了皮肤。
“嘶!”她眉头皱起,低低抽气。
鲜红的血珠从伤口里沁出来,在细白如雪的皮肤上分外刺眼。
顾言朝瞳孔一缩,声音略有些低哑:“疼吗?”
“没事儿……”许薇棠这两世所受过的伤已不可悉数,尽管她身份尊贵,可却是从小摔打出来的,后来亲上战场也从未退缩,枪林箭雨里来去,皮肉伤是少不了的,眼下这微不足道的小伤口,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然而……
她一看见顾言朝焦虑又紧张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就转了个弯,柔柔弱弱地说:“但是好疼……”
许薇棠越说越觉得委屈,垂下眼帘,长睫轻颤。
昏黄的光落在她脸上,半明半晦的一张脸,像蒙上一层若有似无的纱,惊人的缱绻妩媚。
顾言朝心念一动,动作却比大脑更快。
受伤的指尖一下子陷入湿热被含入口中,柔软的舌覆在她的伤口上,痒痒的。
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酥酥麻麻的从手上传到心尖,让她整个人颤了一下。
她看着顾言朝近在眼前的发顶,大脑一瞬间放空,不知道该想什么、说些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薇棠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智,一时又气又羞,面色染上绯红,精致秀美的五官更显得惊艳。
顾言朝单纯无辜地歪头看着她,露出一截脆弱又秀气的侧颈,神色如常:“咸的。”
许薇棠还没缓过来,“你……你做什么?”
“听说这样就不会疼了。”顾言朝天真的眨了眨眼,丝毫不觉得自己所为有何不妥,仿佛真的只是想为她止痛而已。
一片好心。
许薇棠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她根本不信顾言朝什么都不懂,冷酷无情地对他说:“以后不许这样了。”
“哦。”顾言朝乖乖点头,许薇棠偏偏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失望。
罢了,我忍。
可是……
是她自己说的给他一个机会,怎么到头来纠结的反而是自己?
堂堂雍凉郡主,实在不该出尔反尔,她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许薇棠跟在顾言朝身后,想着反正他看不见,悄悄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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