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春光正好,大街小巷花开得极艳,枝头鸟雀嘁嘁喳喳,人们争相出门踏青,游山玩水。
许薇棠一次也没有出去过,花朝节过后她也收到过好些请帖,有些人觉得眼熟有些却连名字都没听说过,不管是谁的,她通通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拒。
她无从知道这些人都存着何种心思,也懒得应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全都不去。
除此以外倒有一件事可以称得上是意外之喜,折腾了将近一个月之后,她终于能够神色如常地面对火光。
其实只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许薇棠对自己狠得下心,她越是害怕什么,越要强迫自己面对什么,她能忍受程度也越来越高。
如果再有那种情况,她绝对不至于睁着眼等死。
最后那一次,她闭上眼睛,热浪滚滚而来,她的脑海里出现了红衣烈烈的顾言朝,眉目冶丽,风姿无双,他脚下踩着燎原的大火,每走一步,火势便弱一分。
许薇棠睁开眼,看着眼前跳跃的火焰,内心平静而坦然,毫无波澜。
……
关于这件案子,京兆府给出的结果,许薇棠心中其实早有预感,本来这事就蹊跷,幕后之人绝不简单。
京兆尹那老家伙不干正事她前世就有所耳闻,太子登基以后改革朝政丝毫不顾及情面,不容反驳地撤了一大批人,其中就有这位京兆尹,赋闲在家之后又因为家中不成器的儿子犯了事,被连带坐了牢,可谓晚景凄凉,最后也没能逃出来,孤零零死在里面。
他也没多少逍遥日子了。
京兆府衙内,顾言朝和许薇棠正与京兆尹对面而坐,他们身后挂着一幅“海上升红日”的图画,画上边悬着一块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桌面上摆着三杯上好的茶水,澄澈碧绿,却没一个人动。
“大人可否将详情告知。”许薇棠坐得笔直,定定看着京兆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她看得分明,京兆尹是一条手臂长的小蛇,通体黑褐色,懒洋洋地把自己盘了起来。
对许薇棠的问题早有预料,京兆尹捋了捋他垂到胸前的胡子,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是附近有人燃放烟火,火星坠落导致,郡主府年久失修,加之天干物燥,朽木易燃……”
“够了!”顾言朝忍无可忍,横眉冷目,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简直荒谬。”
他不如许薇棠看得通透,又正是年少气盛,已然知晓真相的他看着京兆尹这般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胸中怒气喷涌而出。
许薇棠也跟着冷哼一声,视线冷冰冰地扫过去。
且不说区区烟花怎么可能引燃如此庞大的建筑,更何况当日郡主府附近根本无人看见烟火,火势突如其来,分明就是从里面烧起来的!
他们还真是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是料定许薇棠顾言朝二人无权无势,不敢还击?
面对这二人的压迫,京兆尹眼神颤了一下,很快就缓过来,不急不忙地解释道:“哪里哪里,下官岂敢欺瞒二位,可犯人就是这么说的啊,您要是信不过我,不如亲自看看供状……”
顾言朝的眼神凶得能杀人。
“你说的,可是实话?”许薇棠手指轻叩桌面,似笑非笑地问,令人胆寒的威仪和压迫力释放出来,室内温度骤降。
京兆尹连滚带爬地跪下去行了个礼:“下官不敢有半句虚言。”
顾言朝气急,眼神凶很,手背上青筋毕露,正欲张口逼问。
为了防止他做出过激之事,许薇棠赶紧制止他:“够了,知道这些就够了,我们回去吧。”
顾言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从气冲冲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重重一甩袖子,夺门而出。
许薇棠紧随其后,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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