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风拂过面颊,懒洋洋的,就像传说中南朝的娇滴滴的小娘子。
帐中的何公公却猛地睁开了假寐的双眼,看了一眼仍旧在埋头思索的薛律,重新将眼睛闭起。
又一阵风拂过,一个军士捂着脖子,缓缓倒下。
何公公再次睁眼,看着薛律,“陛下,呼延博已死,何人可信?”
薛律头也不抬,“吴提、马祁。”
何公公连忙唤入一个军士,让他去找吴提和马祁,让他们各自带兵来护驾。
很快,吴提和马祁各领三百精兵,将中军大帐团团围住。
当那一缕风再度荡过,何公公身影一闪,追逐而去。
天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渊皇身边的老太监,也是一个合道境下品高手,并且在宫中秘法的加持下,以燃烧性命为代价,可以爆发出合道境中品的实力。
只是十余年未曾出手,那份只统计最近十年出过手之人的天榜,才会没有他的名字。
这也是薛律为何从不担心自身安危的原因。
何公公全力追逐,没用多久便赶上了那缕微风,当他轻松将这个胆大包天的杀手制服,撕下他蒙在面上的黑布时,神色一变,“盗骊?”
他和骅骝不都被编入前军,命吴提严加看管吗?
糟了!
何公公心中一动,立刻转身。
“何公公,晚了!”
盗骊冯青咳着血,哈哈笑道。
何公公恼怒地一掌拍出,然后朝着中军大帐的方向极速飞掠。
冯青竭力一闪,但仍旧被何公公的一击扫中肩膀,整条右臂骨头寸断,血肉模糊,躯干也被波及,五脏六腑皆受重创,生机断绝,生命在飞快地消逝,但他还是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薛律盘算着目前两军的一切,从军力到结构,从士气到战力,从地形到后勤,他一定要想出一条能够死中求活的路,他不想就这么带着一个失败者的名头回去。
温和儒雅的外表背后,薛律有一颗无比骄傲的心。
中军大帐的帘子被风吹动,一个人影悄然出现在帐中。
“杀手抓到了?”薛律淡淡道。
“陛下真是好心思。”一个声音冷冷响起。
薛律猛然抬头,站在帐中的,不是何公公,而是一个他压根没想到的人。
将军府八骏之一,骅骝褚烨。
薛律的眼神从锐利渐渐演变成了惨然,他将手中的笔朝桌上一丢,摇头自嘲道:“原来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褚烨摇头道:“不,陛下错了。若是陛下赢了,我们不会动陛下,还会全力相助;但陛下输了,因为陛下的好大喜功,十几万儿郎埋骨他乡,而陛下还要继续强渡北渎,那便只有杀了陛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北渊。”
薛律愤怒道:“朕即北渊!你为了北渊如何敢弑朕!”
褚烨冷笑一声,不再答话。
薛律跌坐回椅子上,“你这么做,与你们大将军的意思不合。”
提起薛征,褚烨的神色也瞬间黯然,“既然当初选择了投靠陛下,就已经对
不起大将军,那边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薛律还要说什么,帐外轻轻传来一个声音,“夜长梦多。”
那是吴提的声音,薛律在这一刹那,觉得似乎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荒诞。
他想起自己的那位父皇在驾崩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这世间有真情,也有人性幽深。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个无法测量的谜洞,那里有光芒万丈,也有千疮百孔。所以,孩子,千万不要高估人性。”
自己曾伤害了一个一心一意忠诚的人,如今又错信了两个三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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