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的两千五百人都站在火堆之前,但明显的,那五百余位当过逃兵的,
被其余的人微微排斥着,隔开了距离。
依旧身着那件黑色金纹的袍子,裴镇神色肃穆地走上前去。
崔贤轻轻一弹,手中的火把骤然点亮。
裴镇伸手接过,从最头上的一推点起,挨个亲手点燃了每一堆柴火。
他走到正中央,将火把交回给崔贤。
他沉默着,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然后转身,以手抚胸,缓缓行礼。
身后的所有人,都跟随着他的动作。
一柄长剑无声出现在裴镇的手中,真元流转,剑气吞吐。
他来到石碑前,以剑为笔,写下一行数字,“四百二十五。”
然后在下方写下自己的名字,“薛镇。”
做完了这些,他轻声道:“回头聚拢骨灰,合葬此处,将所有人的名字,刻在石碑之上。”
“如有亲眷,接来此处,厚待之。”
崔贤点头应下。
裴镇静静看着那五百来名逃兵的脸,一言不发,朝城门走去。
望着裴镇离去的背影,一个逃兵终于忍不住脸上的滚烫,单膝跪地,“殿下!我错了!”
裴镇脚步一顿。
“殿下,我愿下一战充当先锋,将功折罪!”
一个人的声音,单薄而孤独,裴镇轻轻叹了口气,正欲迈步。
“殿下,我等愿为先锋,将功折罪!”
裴镇猛地转身,看着那一片单膝跪地的身影,一张张羞愧的脸,轻声道:“好。”
城头上,云落和博木石并肩而立,“怎么样?服不服?”
博木石叹了口气,“我们这种家将,不可能转头回去对付旧主的。”
云落不以为意,“那你就去对付别人就好了啊!比如包、穆、裴,比如别的。”
博木石忽然道:“我那个亲卫呢?”
“活着,活得很好。”云落回答道:“不过那个修行者被崔先生宰了。”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博木石也明白了其中意思。
他沉吟了一会儿,忽然一叹,“败军之将,投降之后,又岂有重用。”
“将军若愿意归附,风扬城主之位给你,手下除怯薛卫之外的所有兵马都归你统管。”
博木石猛然回头,看见靖王殿下平静的脸色。
回到城主府,裴镇和云落对坐,他看着云落,“谢了啊,兄弟。”
云落微微摇着头,“万事开头难,想想都替你头疼。”
“缺人才啊。”裴镇无力地趴在桌上,将下巴搁在桌面上,只有在云落面前,他才会如此放松,“四座城是打下来了,总得有人值守吧?情报渠道总得开始建立吧?内政总需要有人来打理吧?比较起来,军务反倒成了最简单的事情了,毕竟有耶律晋才,如今又有了博木石。”
“慢慢来,急不得。这也是我跟迟兄弟那天说的,咱们暂时没那么大的胃口,吃下那么多的地方,必然会撑着。不如以这四个城为根基,先把框架搭起来,再徐图发展。”云落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缓缓道。
“慕容承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吗?”裴镇喃喃道。
“所以,我替你走一趟吧。”云落一拍大腿,撑着站起,轻轻开口,裴镇霍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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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居然舍得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啊!”说书老人站在宅院门口,周围跪着满地惶恐的奴仆。
皮笑肉不笑,但那份诧异是实打实的,尤其当瞧见荀忧也一起出现的时候。
这座天下,值得这君臣二人联袂登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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