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贺此时早将自己手上的羽扇收了起来, 一脸恭谨小心,虽是依言坐下,可那模样就像是准备好了随时起身答话或是告罪。
另一边的谢秋雁也依言落座, 虽也是一般的恭谨小心,可他神态行止之间却带着一种如蒙大赦的轻松愉悦。
傅长熹虽是昨夜里回了西山别院却没有立刻见人的打算,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想起来的那些零碎记忆,确定了目前可以相信的人,然后才让暗卫去把唐贺以及谢秋雁叫来。当然, 眼下这两人身份特殊,极为招眼, 傅长熹才会选在晚上见他们。
眼见着这两人坐下, 傅长熹方才看了唐贺一眼“你应该能够猜到, 我直到现在才见你们, 是出了意外。”
唐贺小心点头, 心中略有些忐忑却不敢多问。
只有谢秋雁还有些懵的模样。
傅长熹想了想, 还是与他们说了些自己失忆的事情他如今恢复的记忆有限,说话行事肯定是瞒不过亲近之人的, 与其遮着掩着倒不如坦荡些, 直接与心腹说了,也能让人帮着遮掩一二。
而且, 无论是唐贺还是谢秋雁,都是当初陪他一起去封地的,那时候,边境苦寒, 时而有北蛮扰边,实不是个好地方,那个时候能陪他过去并且坚持至今的自是心腹臂膀,是能相信的。
傅长熹这般一说,唐贺和谢秋雁倒放心了些虽说王爷还记不得许多事,可他并无大恙,仍如往日一般信任他们。
有主君如此,臣下也是感念于心君以国士待我,必国士报之。
然而,傅长熹紧接着一句话便是“仪驾中的替身应是瞒不过宫中诸人的,更瞒不过内阁那些老狐狸。所以,你们是怎么将我的事情拖到现在的”
谢秋雁转目去看唐贺。
人都说一个女儿三个贼,要唐贺说一个谢秋雁三个坑
玛德,明明说好了出事了就一起扛,结果王爷一问就看我,那王爷肯定就知道都是我的主意了
坑货害我
心里骂着谢秋雁这个坑货,对着傅长熹的目光,唐贺还是不敢怠慢的。
唐贺只得老实接口“臣等到了京城,仍未等到王爷,只得先替王爷称病,留在城外并不入京。”
“自然,若只如此确实瞒不过宫里还有朝中之人。”顿了顿,他悄悄看了傅长熹一眼,接着道,“所以,臣便私下遣人入宫,说是奉了王爷之命,与内阁还有太后商议郊迎之事,令陛下亲自出城迎王爷您这位皇叔入京。太后自是不许,以有碍天子威仪驳回此议。王爷入城之事自然也就拖了下来。”
便是傅长熹听到这里,都得说一句“真是好法子,好胆子。”
唐贺“王爷过奖了。”
傅长熹唇角微扬,反问他“你觉得我是夸你”
唐贺“”
傅长熹淡淡道“只怕现下朝里朝外,都只拿本王当那野心勃勃,意图不轨的奸佞之徒了。再者,太后驳了天子郊迎之议,本王若是就这么回去,旁人也只当是本王心虚,反与太后低头。只是,回城之事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唐贺,唐贺他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傅长熹开了口“备笔,我给孙首辅写封信。”
唐贺小心的端详着傅长熹的脸色,大着胆子道“您,您还记得孙首辅”
傅长熹扫了唐贺一眼,面无表情“去街上找个闲汉,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现在的首辅姓孙。而且,我当初离京去封地时,孙启常已是入阁,自然知道这位孙首辅是谁。”
唐贺连忙低头“是臣愚钝。”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身侧一直没说话的谢秋雁。
谢秋雁一脸懵逼“”看我做什么
唐贺摇了摇羽扇,颇有些狐假虎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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