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重英望着不远处遮天蔽日的滚滚烟尘,耳边是隆隆的大地震颤声,联想起方才悠长的号角声,转眼间,只见他脸色数变,终究只得叹息一声,看来自己最不愿发生的事情终于来了。kuai追书必备凭着他几十年征战沙场的经验,不用多看也能知道这是敌人铁骑冲锋而来。
就在一刻之前,当他接到来自石堡城的信使报告,称唐军所部攻城甚急,希望他能速速领兵增援。这消息虽然看似情势危急,但却从侧面说明唐军大部仍在石堡城下,本来这应该算是好消息。因为只要唐军主力仍被牵制,那么攻破敌军积石山大营就在旦夕之间,到时再会同石堡守军,里应外合之下,以如今吐蕃军合兵之后的实力打败唐军当非难事。
只是就在那信使离开后不久,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妥,但因为眼前两军交战已是关键时刻,而且那人身上印信倒也颇全。他自称是吐谷浑征调到石堡城的青壮。若是这人谎称自己是吐蕃人或是其他族人,以马重英的精明立能识破,但这人开始便说的清清楚楚,他反倒没有多想。毕竟吐谷浑刚被唐军占领不久,为避嫌疑,敌探决不会自称是该部之人,没的惹出怀疑。
于是,他暂且压下心中疑惑,一心指挥眼前战场,只将后军做了调整,新调三千步军至后军左营,因为那里地势平坦,利于骑兵突进。但令他苦笑不得的是,这一来却犯了尚结息的忌讳。
原来那左营一处乃是后者所部屯驻之地。尚结息见马重英先前不曾加兵于此,却在自己到来之后不久就调兵过来,怎不叫他心生疑惑。他自也不去找对方理论,反而将麾下除去借出的一千人外的所有骑兵都调到了与马重英接防的地段。有四千铁骑盯着对方,怎么也令他放心许多,毕竟心总没过逾的。而且,就是以后双方对质起来,他也可名正言顺地说明是为了在攻破唐军大营之时,以骑兵压上,一举击溃敌人。
但正在他洋洋自得没多久时,隆隆的蹄声把他从午后的酣睡中惊醒过来。他为人虽然粗鄙不文又兼残忍好杀,但毕竟也是沙场老将,只听蹄声便知事情有变。但当他钻出帐篷时,为时已晚,他麾下的后营此时已经乱成一团,尘土飞扬中,到处是马嘶人喊,而那清越的号角声仿佛便在他耳际响起的催命符一般。
尚结息随手扯过一名兵,正要问明情况,却见亲兵打马赶到,报称唐军骑兵突袭,后营大乱,已经不保;敌人正从其后包抄而来,不光左右两营岌岌可危,敌军锋芒更是直指中军。他这才感到大事不妙,但眼下所有骑兵都被调到右翼,这处又是地势开阔,最利骑兵趁势砍杀,他麾下辎重工事之兵大部给了马重英去攻打唐营,一时又叫他上哪儿找御敌之人。
于是,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认命,回望一眼杀声震天的战场后,便在一众亲卫扈从下,带着中军尚未混乱的几支部队往东面飞奔而去。
而此刻,站在丘之上的李佑,眼见吐蕃营中已是大乱,轻轻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挪动了一下被马背磨得皮开肉绽的双股,而后扬鞭向身边诸将道:“敌营已乱,我意将全军压上,汝等可为前驱,与我将那敌酋抓来,便是首功!”那一众将领自四天之前,连日赶路,到得此时,眼见那吐蕃人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早已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多时,见瑞王颁下令来,当即凛然应诺,迈着大步,走下山丘集合部下去了。
不过一刻工夫,只听唐军鼓声号角声齐作,一万唐军步卒翻身下马,跟在已经杀入敌营的近万骑兵身后,以陌刀营为锋锐,朝吐蕃中军席卷而去。
但吐蕃营中的大乱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其进攻部队的斗志。只因为,在唐军积石大营之中,双方将士都已杀红了眼,对外部变化,竟恍如不闻。
唐军虽然越战越少,但却也越战越勇。吐蕃人每进一步,都是以己方勇士的鲜血为代价,虽然将唐军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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