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焦虑的汉子努力挤出个笑脸,手里端着个锦盒,起身恭恭敬敬深施一礼,语声生涩;“在下崔东平,行商来往大唐和高句丽,一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香兰上前接过锦盒,送到房夫人手中。
半尺见方的锦盒托在手里,房夫人揭开盒盖,十粒鸽子卵大小圆润饱满光泽炫目的走盘珠齐齐摆放在锦布上。
“啪!”
不等盒盖完全打开,房夫人反手合起了盖子,随手将锦盒递回香兰,示意送还给弓腰站立的崔东平。
送出手的礼物,崔东平垂着手不愿收回,眼睛不住的瞄着笑容不变的崔元任。
房夫人瞬间挂了冷霜的脸上眉头紧蹙,冷冷的问道;“这位崔先生不是唐人吧?”
“哈哈!我就说二娘好眼力吧,哈哈!崔兄来自高句丽,常年在大唐行商。”
崔元任适时出面打着哈哈化解了堂上尴尬气氛。
房夫人冷冷一笑;“三哥也不是外人,有话我就直说了。”
“好好好!哈哈,二娘爽快的性子三哥最喜欢,哈哈。”
“年节生辰送来的节时四色礼c土特产,二娘我权当是娘家人还念着我这嫁出门的女儿,一份亲情,收了也无人能说什么闲话。
可是今天三哥领了朋友进门,这礼送的重,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位崔先生所求必是大事。
而且按着崔府和朝臣的亲疏关系,也不该送到房府来。
所以这礼我可不敢收。”
崔元任笑的越发真诚,挑着大拇指,“二娘不愧是相国娘子,说的真好,崔兄还真的有事相求。
哈哈!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房相美言几句,保下一人的性命。”
“哦?魏征魏相可是二品的侍中,比我家相公三品的仆射还要高。
保人性命的事,恰好又是魏相最喜欢做的,三哥尽可带着礼物去求魏相。”
听出房夫人语气不善,崔元任心里暗自苦笑。
魏征这蛮子也不知犯了什么性子,陡然就断了和山东大阀的亲密联系,换做年前,不要说携着重礼蹬房府寻求帮助,只需一份名帖将事情缘由告知魏征,素来清廉耿介的魏征就能妥帖的把今日之事办妥。
崔元任心里盘算着,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
“哈哈!二娘说笑了啊!说笑了,自家人有事还是要寻自家人帮忙,哈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就是保个高句丽人的活命。”
“高句丽人?!是高句丽使团副使渊盖苏文吗?”
崔元任敏锐的察觉房夫人说道高句丽副使渊盖苏文名字时冰冷的神色有一丝的松动。
“是呀!哈哈,就是此人,一个外使,哈哈,身份特殊啊特殊。
若是房相”
房夫人低头蹙着眉,暗自思索,片刻后抬头看着神色紧张的崔东平,曼声说道;“既然我三哥帮着说了这么多好话,崔先生的事我也没法现在就给先生个答复。
朝堂上的事情还要等相公回来,我仔细跟他说过,一定替先生求着相公出面保下渊使臣。
哎!救人一命也是行善事。
只是成与不成就不是我这妇人说了算,先生都明白了吗?”
听房夫人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崔元任心中暗喜,又恐房夫人变了心思。
“哈哈!改日,改日三哥在登门致谢,好哈,京城还有件杂事,今天先告辞。”
连忙起身拉着有些呆痴的崔东平急急告辞离去。
等崔元任二人出了正堂门,行出府门前的影壁,房夫人唤来府里管事,将几上的锦盒封好包严,轻声吩咐;“立刻送往尚书省老爷官廨,顺便带句话给老爷,这是高句丽客人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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