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了,杜某可不是那种整日里围着姑娘转悠的狂蜂浪蝶。”杜群低声道。
秦宝山对杜群的话嗤之以鼻,“这段时间你光是在平康坊听临江姑娘唱曲就花了不少银子吧?怎么这个时候又在我面前装起了正人君子?”
“宝山兄莫要取笑,听曲是雅事,听曲的事情能算好色么?”杜群一边分辨一边继续望着女眷那一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不能亲近,远远地看着赏心悦目一下也是好的。
“看到那个穿粉色襦裙的姑娘没有?”秦宝山继续在杜群耳边聒噪。
被秦宝山这么一说,杜群立刻注意到了那个姑娘。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坐在几案后面,而是鹤立鸡群般地站在那里和一个高大的男子有说有笑。若是论容貌,她在这些女眷当中绝对是数一数二。
“怎么?宝山兄看上她了?”杜群笑道。
“看上个屁。”秦宝山口中骂了一句,“通海号知道吧?”
“你这不是废话么?在洛阳的哪个不晓得通海号?”通海号是洛阳城里掰着手指头就能数到的大商号,下面有好几家当铺c柜坊和赌坊。
“她就是李通海的女儿李娇娇。我叔叔和李通海提了几次,想要秦李联姻,让我娶了李娇娇。听李彭林说,李通海已经松口答应下来了。”秦宝山口中的李彭林就是李通海的儿子,也是他要好的酒肉朋友。
“这不是一件好事么?”杜群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秦宝山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好个屁。”秦宝山又骂了一句:“你别看李娇娇现在看上去挺好,但这面绝对是她伪装出来的,她在家里非常凶悍,李彭林有一次脸都被他妹妹给打肿了。这样的女人我可不想沾惹。”
说到这里,秦宝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杜群:“杜兄,我看你挺合适的。”
“合适什么?”杜群被秦宝山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迷惑。
秦宝山咧开嘴笑了笑:“我听李彭林说了,李娇娇对我这种浪子没什么兴趣,强烈反对李通海应下婚事,所以到现在李家还没把我们的事情公之于众,怕的就是李娇娇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听彭林说李娇娇对你这一型的文弱书生比较有兴趣,我看你要不帮老哥一个忙,牺牲一下色相,让她看上你,那样这桩婚事就可以吹了,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她都算是解脱。”
“宝山兄说笑了,我要是这么干了,你叔叔非找个坑让人把我活埋了不可。”杜群听得直翻白眼。
他的话音刚落,边上的几案就传来噗嗤一声笑,然后就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也不看看自己那副穷酸样,就你这德性还真以为李娇娇会正眼看你?”
杜群闻声转头一看,只见边上的座席上有一个年岁与他相仿的男子大喇喇地踑坐着,还没开席他就已经端着几案上的酒壶开始喝上了,就连盘子里的葡萄都已经被他吃掉一大串。他的袖口脏兮兮油腻腻的,但懂行的一看就知道他那一身衣裳都是上好的绸缎料子裁剪而成的,光是这么一件衣裳的价钱就在杜群整套行头之上了。
杜群算是那种沉得住气的人,但被这个男人这样说心头还是一下子蹿起一股无名火,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岩庄宾客的份上,还要顾及秦宝山的面子,他已经挥起手臂一拳头砸在眼前这张讨人嫌的面孔上了。
秦宝山听这人这么一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但今晚毕竟是他叔叔秦西鉴的寿辰,更何况还有房剑卿这样的大人物到场,所以他也不希望杜群和这家伙闹将起来,弄到场面不好收拾,到时候让秦西鉴沦为洛阳城里的笑柄。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后才开口打圆场:“杜兄,这位是胡风胡公子,他这一张嘴巴在洛阳城里名气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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