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日用的荷兰语,免得遇到那些不大会说英语的老年人。另一次,秦月去买樱桃的时候碰到的是老爷子的孙子辈的一群孩子,过来招呼她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交流起来完全没有障碍。在荷兰居住期间,秦月一直没有学习荷兰语的动力就是因为大多数人英语都说得不错,不会说荷兰语这件事完全没有给她的生活和工作带来不便。
言归正传,秦月听了Adam的话彻底地放了心。这下可好,连翻译她都不用做了。因为她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无论是从英语老师那里还是从法语老师那里听到的都是同样的说法,就是法国人抵制英语。英国曾经有相当一段长的时期是由法国人统治的。当时的英国社会,上流社会的社交语言就是法语。英语被视为低等的语言上不得台面。英语的起源是昂格鲁萨克森语(Anglo-Saxon)则地位更低。如果有人看过电影《窈窕淑女》的话,就会明白当时在语言上,社会地位上的各种泾渭分明的差异和歧视。举个例子,猪这个词,最低级的说法是swine,有骂人的意思在里面,中性的说法是pig,到了餐桌上就变成了pork(猪肉,法语是porc)。所以餐桌上的很多词汇都是外来语,包括菜单啊,叉子啊,旁菜啊等等。今天的英语中间安格鲁萨克森语已经不多了,更多的都是外来语。后来,英国人独立了,又开始贬低法语。再后来,著名的英法百年战争打了一百多年,英法两国结下了死仇。英语里的不辞而别,是take a French leave(用法国方式道别),反过来,法语中的不辞而别,是用英国方式道别。因此,别指望着法国人会发好心跟你说英语。现如今,Adam打下包票,说自己的法语呱呱叫,秦月觉得肩上的重担落了下来。从踏上飞机就一直绷紧的弦一下子就松了。
下了火车,出了站,秦月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环境,就被Adam带进了地下。秦月抬头看了眼头上的牌子,原来这家伙是打算带着他们做地铁啊。巴黎的地铁非常有名。从1900年开始建设至今,已经成了一张四通八达的网。几个人紧跟在Adam后面,拿着他分到手上的车票等着上车。车上的人不少,却还不到人挤人的地步。秦月很幸运混了个座位。不过两站之后,一个孕妇走了过来,秦月起身让座,可对方却死活不肯坐。秦月用英语诚恳地请对方坐下来,对方只是笑着跟她点头致谢,却就是不肯。Adam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就没往她这边看。秦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乘客,有的人根本没注意这个角落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个别的看见了,也只是微笑了一下就移开了眼睛。秦月一头雾水,只好重新坐下,打算下车以后问Adam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转了一趟车才到达目的地。秦月一行人跟着Adam在一条不宽的街道上七拐八转地往里走,火车上没吃饭,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他们都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只能庆幸,因为只住一宿的缘故所以都只背了个双肩包。酒店终于到了,又老又旧又破,比国内的快捷连锁酒店还要差一大截。秦月进了房间之后发现屋子小得转不过身来,一张床紧靠着窗户,另一边勉强能容一个人侧身挤过去,只有一个床头柜,没有衣柜,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好在还有一个室内的洗手间和淋浴。也不知道Adam从哪里找到这间酒店的。秦月洗了把脸就下了楼,出了酒店的门,往巷子的深处张望,她想看看附近有没有饭店,再不吃东西她就要晕过去了。
几个男人也很快下来了。Adam板着脸按照原路往回走,秦月他们紧跟在后面。幸好,走出去不远就有几个吃饭的地方。已经下午三点半了,饭店里仍然满员。大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推开门就进。一个身材高大年纪三十上下光头,穿着黑衣服戴着围裙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扫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地就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桌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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