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竹尘不置可否,月色下遥遥拱手致意,仲兰茵继续道:“十四年前你在蜃语楼六层亲自放了一枚空白的魂玉,可是有了第七弟子的人选?”
蜃语楼顶层是占星台与仲兰茵的居所,第六层则是放置正式弟子的档案所用,所有蓬莱正式弟子都会将血滴入魂玉之中,权作记录,若是这名弟子死亡,那么这块魂玉便会破裂。
季竹尘摇了摇头,那枚空白的魂玉藏在六楼的角落里,却瞒不过掌管蜃语楼的仲兰茵的眼睛。季竹尘门下六位弟子十几门生,无一不是天资卓绝,即使人数稀少也可撑起剑宗门面,况且几位弟子入门多年,也都到了可以开坛收徒的年纪,不必由他费心挑选传人,他自知有错,这几十年来常常反思,也绝了收徒的念头,那块空白的魂玉对他来说只是一份愧疚而已,沉默良久道:“师姐相信人有转世吗?”
仲兰茵道:“你这又是明知故问了。凡人身死,魂魄归于天地,气有清浊,魂魄亦是如此,与这天地交融之后再入轮回道,归来的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身为修仙之人,季竹尘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他伫立良久,然后离去了,不知是否是仲兰茵的错觉,她觉得自己这个一向清冷的师弟今日的背影竟然格外落寞。
魂魄归于天地,即使重回于世,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有多少人不甘心就此烟消云散走上了邪路。天魔在妄海潮海域上神魂俱灭,就算天魔力量觉醒,召回了天魔,回来的还会是三千年前叱咤风云桀骜不驯的那个不可一世之人吗?
夜里,朱棠借着萤囊乳白色的浅浅光晕观摩着那竹简,此物绝对是有人刻意隐藏在蜃语楼,蜃语楼人来人往,竟无一人发现,一来有可能是自己偶然触碰到了这机关的玄妙之处,比如血液,二来有可能是那箱子上有特殊禁制,有人留下了它,专门等待着自己上钩。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偶然,朱棠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修斓,修斓绝不是个好心的魔,慕尚也好,自己也罢,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一枚棋子,当年朱棠的魂体险些被季竹尘打散,虚弱不堪,骨骸又被修斓毁去,只能以魂体修习鬼道,温养在玉瓶中长达十年之久才有能力附上活人躯体,修斓费这么大力气让自己借体还魂,还送自己来蓬莱府修行,肯定不是出于好意,这让朱棠心中隐隐不安,她虽然喜悦自己与季竹尘重逢,却不想因为自己给他带来任何麻烦。
修斓想要天魔复活,蜃语楼中有些堪称修真界最大最完美的资料库与情报,会有关于天魔的线索吗?
那边蒋笛的床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熟,朱棠犹豫再三,将手指抚上应声虫的虫羽,开启了一个传声影阵法。
这阵法受蓬莱府结界影响,脆弱不堪,影像也是时断时续,修斓盯着朱棠手中的竹简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玄妙,闪了几下修斓那扭曲变形的影子便啪的一声熄灭了。
“空白竹简而已。”就在朱棠以为是阵法失灵了准备将那应声虫羽泡泡水修理一下重新来过的时候,修斓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朱棠:“你看清了?”
修斓:“当然看清了。”
以朱棠目前的修为来说,她没有办法看出来这竹简上到底有什么禁制,不光别人无法看到竹简上的古国文字,甚至连臭名昭著的地魔大人都无法看到上面的文字,这着实有些怪异。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找上我?”
“蓬莱府毕竟是修真界三大巨头之一,厉害的前辈们留下来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与后人开个玩笑也是正常的,这些事你大可以自行解决,我需要的只是主君大人的情报。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蓬莱府这么好玩,你可以慢慢玩。”修斓道。
“那为何只有我能看到这竹简上的文字?”朱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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