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认的事实。我也不在意不加以判断的人云亦云。只是穿上衣服,嫖客把妓女看成低等动物。脱了衣服,嫖客和妓女并无高低之分。
有人憎恶妓女,有人同情妓女,可是,憎恶和同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不会同时加到一个妓女身上。如果只看坏的部分,我无法对憎恶者解释,解释我没有傻到主动让陌生人糟践身子,同时践踏灵魂。从太监到妓女,下九流的身份,有多少人是被逼无奈。过去,这个社会的悲剧,也是现在我个人的悲剧。只是,真正被悲哀的只有我自己罢了。”
“尤小姐,我从未因你的身份而轻视你。”
她低下头,轻声说,
“朱熹认为女人一旦沦为妓女,便可侮无杀。但如果换成是贞女,是否就可以解嫖客精神鸦片的毒,依靠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方式,便再无妓女和嫖客了吗?妓女和嫖客,只是一种身份,一种金钱的产物。本质是男人对女人的欲,女人对金钱的欲,有没有这层肉体和金钱的关系,都是存在的。欲的对象永远站在欲望者的对面,这是灭不了的人欲。不管它的形式如何变,变化规律始终是不变的。”
“那么,你把我看成是朱熹还是嫖客?”
“当着先生的面,说这些话,是我放肆了。请不要放在心上。先生可能不信,我既流落烟花巷,也不敢辩白自己清白,可我虽有风尘之色,但实非水性之人。”
他笑说,“尤小姐眉清目秀,柔弱无骨,顾盼间恍若沁在水里的百合。”
她惊了一下,低头说,“没有不枯萎和零落的花。”
他说,“你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刺痛我。”
她笑笑,“我没有深刻的认识,只有刻骨的无奈。”这一天快过去的时候,钮宗林吩咐车夫“送尤小姐回去。”尤百合缓缓地说,“留下我吧。”说完静静地站着黄埔江边,声音坚韧,身体颤抖。
天色淡了下来,却有一缕强烈的余光落寞地浮在水面上,摇摇晃晃,随水流动,细微的光,影影绰绰,有一些沾在她单薄的身子上。钮宗林的心在那一片光上停留,忽明忽暗,黯了下去,又隐隐约约浮了上来。
他嘴角含着一丝无奈,说道,“我不希望趁人之危。”
尤百合说,“我已是俎上鱼肉,他们想以我为鱼饵引钮先生下水,与他们同流合污。我不想连累钮先生,污你名声。但昨晚,被钮先生拒绝,现在我若回去,就再无价值,虽死不可污。”
钮宗林问,他们是谁。
“把我送给你的人,一开始就是局,请君入瓮。”
钮宗林看着她,有种说不来的怜惜。他不再开口,许久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你跟我回去吧。
尤百合背过身,泪如雨下。
“那后来呢。”
“谁知道人家床上的风流事。”
刚说完,尤林生提着菜进来,宋钱民随即把话引到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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