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朝南齐时沈约c谢眺等永明体诗人提出“四声八病”之说为律诗肇始奠基以来,众进士科参考士子们何曾见过这样的东西?
但细细想来这五款又确乎是将一首律诗最需考究的东西都给包容了进去。
许多个士子们日常练习时只是模模糊糊感觉到,却又说不清楚的东西这里也简明扼要的给概括起来。
先有实践再有理论,且是实践必须达到一定的规模和量度时才有可能从中总结出具有普遍规律的理论。
所以理论总是会滞后于实践的,很多时候这种滞后的时间会很长。
譬如李行周所采用的这套律诗评定标准,便是李宋元明清乃至现当代一千余年间无数诗评家心血结晶的结果。
王朝时代但凡科举要考诗就必定是律诗,为何?
就因为律诗法度谨严,而其法度越谨严,其间就越有规律可循。这比不得歌行或是杂言,其间的区别就像李白与杜甫一样。
李白长于《将进酒》这样的杂言歌行。
杜甫长于律诗。但后世诗家学写诗时十有六七都是宗杜。
为什么大家都宗杜而不宗李?
归根结底就因为李白是纯以天赋才情作诗,没法儿学。
杜甫的律诗却又严格的规范,这些规范却是可学可模仿的。
后世各类《诗话》里对杜甫律诗从各个方面做总结概括的文字可谓是举不胜举。
这些总结其实就是正在由实践向理论过度的过程。
一旦有了理论,掌握理论后再来看实践,以往独自摸索时很难的问题就会变得向捅破一层窗户纸那般容易。
而今,这具布告栏上的内容其实就是这样具有高度概括性和普遍规律性的理论。
凡参加进士科的贡生们几乎是天天都在与律诗打交道,虽然不一定都写得好律诗,但对律诗的了解与熟悉却绝对称得上后世所谓的“专家级”,短短几眼之间便已看出了这具布告栏上内容的价值。
甚至还有几个双眼灼灼放光的贡生边看边背,且不时惊叹一声“醍醐灌顶”,这类人分明是那种特别容易入境的书呆子。
许多个贡生正自看的起劲,任后面人再挤也不动窝,深悔今天不曾携了纸笔来时,便听一声冷哼。
“这评定等次的依据出自何人之手?”
正在这时,叹着气的苏味道万分艰难的到了。
其实若论后面公事房到此间的距离,他本是早就该到的。
苏味道自然是见过这崔白义,眼见是这崔白义跳出来置疑,脸上顿时就有了愁容。
贡生们多是只知道崔家在士林的名望,他作为长居神都的朝官却更清楚崔家在朝廷中的潜势力。
崔c卢c李c郑四家素来是同气连枝,势力非同一般。
哎!为什么就不能平平安安的过去呢?
心中叹息不已的苏味道见李行周正要开口说话,忙抢先一步道。
“李行周,你制定出的这个评诗章程可是引起了贡生们的疑虑”
模棱手就是模棱手,遇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诿过。就此看似无意的一问,便将他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当然这样的人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不会去争功。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实在是官场厮混的一大秘诀啊
苏味道此言一出,一众进士科考生们看向李行周的眼神立时变了。
这这一整套东西竟然竟然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
崔白义早在两年前进京看祖父的时候就见过苏味道,适才见他过来本还有些收敛,但此刻一听这话,顿时胆气一壮。
“若是出自世伯之手,某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你李行周何德何能?就敢凭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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