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章 (十六)老人与海(第1/7页)  刍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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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后,刘滨回来了,不是覃操的功劳。

    刘滨身上布满伤疤,肚脐眼上有一道未痊愈的伤口。

    “你这是咋啦?”朱鹏问。

    “切阑尾。”刘滨不耐烦地说。

    “位置不对吧?”朱鹏说。

    覃操在一旁冷笑,不作评价。

    覃操和刘滨的关系淡漠了许多。刘滨父子俩的关系却拉近了许多。有一点不可否认,刘滨的父亲稀里糊涂地就为自己的儿子付了两次“手术费”倒是不假。七千块钱说多不多,说少,对于整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好像也不是小数目。

    刘滨开始学会了感恩。

    覃操心里憋得慌,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但又能找谁呢?恰好张淼发短信说下午有一个聚会,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参加。

    聚会是在虎泉一个不知是治男科还是妇科的专科医院里面举行。对于覃操,进这种地方内心涌动着不安。在“性协”办事的日子里,少不了要到这样的地方拉赞助费。每次做活动,学校给的经费有限,只得向社会伸手。募捐是不可能的,找一些火锅c眼镜c服装店好像牛头不对马嘴,找医院有些靠谱,不过条件苛刻,这也是要进行商谈的原因。那些医院希望看到在宣传艾滋病危害的标题下面看到它所能治疗的所有男女性病的名称,最好还将处女膜完美修补这一条补上,当然还少不了医院的大名。这样的横幅挂在校园里似乎很有个性,但也过于张扬,实在不妥。商判,跟侃价无异,最后医院很不情愿地作出让步,在宣传横幅上留下了它的大名和它治各种性病的招牌。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来的大多是高校大学生,个个表情庄重严肃,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张淼挽着覃操在人群中晃来晃去,覃操感到浑身不自在,不仅因为那双不知何时搭上来的手,主要是受不了那些仿佛禁欲许久的面孔。

    慢慢就适应了。

    人在社会各自的起落周旋,不断重复一个动作,重塑一个思想,像不停歇的接力赛,渐渐地便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几乎所有的人都卷了进来,而后很快就会成为漩涡的一部分。

    他觉得自己是在漩涡里打转的船。

    他找机会和张淼说话,可她像一朵交际花,只要是男人都找借口和她搭讪,然后无一例外地瞅一眼身旁的覃操,那眼神带有觊觎别人财物却不敢下手的怨恨。

    交流心得体会时,大伙儿四零八落散坐在不大不小的会议室里,人人都想插一喙,以便显示自己的博学和虔诚。

    “学会阅读上帝,这样才能阅读你自己。”一个满头金发的青年高声地说。覃操注意他很久了,本以为他是个老外,可惜一张口就暴露了。

    他一开口,整个会议室就嚷嚷开了。有谈生死的,有谈国人信仰缺失的马加爵c范跑跑c药家鑫被他们喊来喊去,越扯越远不知所云。几个女生低声聊起了家常。

    “你喜欢《喜洋洋和灰太狼》吗?”一个恰似灰狼的男生问张淼。

    张淼笑了笑说:“我记得狼曾说,它不想当人类的图腾,把它从那该死的破布上去掉吧,它只想吃我们的羊,就是这样。小孩子都被某些狼骗了,他们以为现实中的狼都那么容易被羊征服”

    “我明白了你说的意思了。”灰狼说。

    覃操依旧沉默不语,心里却不是滋味,因为竟然有人说应该在医院和监狱成立基督教的机构,用于减轻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心灵的改造。

    他想到了覃伟国。

    在别人的高谈阔论中,他悄悄离开了会议室。

    刚到医院的门口,张淼跟了上来,责备道:“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对谁不满哪!”

    “哪有!里面太闷,想出来走走。”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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