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章 油菜花开(1)(第1/4页)  刍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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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到十五覃毛子最快乐。

    覃毛子和死人抢鞭炮,在坟茔间。

    覃毛子向活人扔鞭炮,在灯会上。

    覃毛子挨打了,采莲船差点被他扔的鞭炮引燃。

    躺了几天,又和活人和死人凑热闹。

    好像哪儿都少不了他。

    晚上跟着灯笼撵,若是遇到摆拦船儿的把式,他会毫不犹豫站出来。

    队伍被拦在了院门外,地上摆了一只新鞋底和一把旧镰刀。主人叉腰,咄咄逼人的架势。

    领头的猜到九霄云外,想象力游走在四海,主人仍乜斜着眼。

    黑压压的一群人开始抱怨,纷纷质疑。颤动的人头,垂头丧气的灯头。主人是个老古板,轻易不给台阶下。

    领头要放弃,转身离去。主人一笑,像是在说:“就这水平,还出来玩灯,白拿主人烟和酒。”

    覃毛子蹿了出来,一把拉住领头的手。

    “这位哥,等等,让我看看。”

    领头的一看是他,瞪着眼。

    “少充狠,装疯卖傻要看时候。”领头说。

    “呃,话不要这么说!有刀大家磨,有话大家说。”主人说。

    “主人家,你摆得有意思!不过对我是小菜一碟,想当年我一人猜完整阶檐的谜,主人把家里能用上的家当全用了也没拦住”

    “先别吹,猜得出算你一条好烟。”

    “这还难得到我,这面子上的意思是‘新的一年’,深一点就是说‘辞旧迎新’,”覃毛子说,“主人家你满意不?”

    主人一愣。

    “哈哈,还说个么子。娃儿倒茶装烟,迎客,顺便拿条整烟。”主人笑着大喊道。

    烟覃毛子得了两条,一条是主人给的,一条是领头给的。

    两条烟他抽了一个月。

    守得住初一,守不住十五。

    快乐总是短暂。

    翻春后的油菜花填补了大山遗留的空白,黄绿交错之间孕育着希望和和谐。风拂过,油菜花水波般起伏荡漾。那花,无所顾忌c杂乱无章地开着,谈不上优雅。香味有些淡雅,对于春天,这似乎不是隆重的仪式。它终于落寞了,边缘了,沉默了。蜜蜂总是它忠实的信徒,嗡嗡地祷告。还有些小甲虫,小臭虫在它的花心爬进爬出,是花的魅力所致它们另有所图,很难说。

    油菜花是春天不过时的童话。

    一阵风吹,一场雨过。

    覃操在油菜地里割紫云英,全身比紫云英还湿。四野阒静,油菜密实处,传来几声阳雀叫声,还有些稚嫩不成熟。

    若是能见到阳雀,那该是多么幸运啊!

    他悄悄向叫声靠拢。

    “傻瓜,是我。”油菜密实处传来李露的声音。

    “露水重,快出去,打湿了会感冒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说什么,什么我不怕你不怕的,不懂。”

    “你就装,你不就是怕被别人发现了丢你的脸吗?”她假装生气地说。

    “随你怎么想,得了病别怪我。”

    “不怪不怪,我哪来那么娇贵呀,上次掉到河里,也没怎么着。”

    “上次”

    他脸发烫。

    “上次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的又怎样,看你不担心我。”

    “你呀,长不大。”

    “我们来对歌怎样?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她说。

    “对就对,谁怕谁?”

    “我先唱,你听着。”

    她唱道:

    阳雀叫的贵贵阳,哥哥心思难思量。

    葛藤有心紧紧缠,就怕椿木难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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