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在空中体验了人生的几个阶段后落在石桥上。
“像什么?”
用食指在空中比划着石头走过的轨迹。
覃操摇摇头。
潘美凤那高高耸起的胸部!他觉得很像。
“忘记了没关系的,别紧张,慢慢来,这是抛物线,记住哦!是抛物线。”
“记住了,抛物线。”
桥下流水潺潺,桥上唾沫涟涟。
覃操跟着他在桥上的石板上用碎瓦片当粉笔画图演算。
覃操小学还没毕业,初中的数学已经学了大半。
优异的数学成绩使他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玩数字c文字,别人玩家家。
在这个笼罩着愚昧和无知的麦田里,没有跑道,也没有发令枪声提醒谁何时该跑,在这儿,唯一能做的,就是毫无顾忌地向前方冲,跑得越快,越能搭上通往智慧的末班车。
大多数孩子的青春年华留在了困惑的麦田里,一辈子都在困惑中挣扎。
后来他如此总结。
读六年级的时候,覃操已经离开了那个小院,到了区里的小学。学校为了提高学生的成绩,毕业班一律住校。
覃操觉得这很好,不用每天花去两个多小时来回跑。一年可以节省几双解放鞋的钱,还可以不经常回家。李露不喜欢住读。电视是她的宝,里面的人儿又是哭又是笑;知识对她来说是稻田里的稗草,可要可不要。
半亩方塘一鉴开,照见一张苦瓜脸。
问她何必勉强来,为有骂声滚滚来。
再见了!琼瑶大姐,还有那梦中都在喊的康南。
电视机终于歇了一口气。
学校更多的是哭,少了笑。
学校三层教学楼上镌刻着“丝宝”,学生以为那是在讴歌一只吐丝的蚕,读了《荔枝蜜》后又觉得是讴歌老师。
老师吐丝吗?
有了“丝宝”教学楼,还差水。
“挖井!”学生说。
“还是等等挖煤的!”老师说。
步出校园,四面黑山蹙额,额上少不了一个洞,差不了一个坑。有人终于说这儿的煤似海,于是他们有理由唱老师自编的歌:
小小绿叶海中游
四面山丘黑黝黝
燕儿不筑巢
兔儿衔草走
留下一株忘忧草
活在阳光下
为四化
开了花
愁坏一群臭老九
学校是绿叶,学生就是忘忧草。
一块绿地护不住,四面煤窑送终来。
终于又送掉了几个。盼了很久的水终于透了出来。
“有水喝了!”煤窑老板拍拍屁股上的煤灰坐进小轿车,“窑子里那几个喝饱了撑着不出来,伤心!”
“吃水不忘挖井人,同学们,磕头!”老师说。
漫山遍野的学生拿着盆,敲着碗,唱着丧歌,跳着摆手舞。窑口还有人烧着纸钱晒着泪。
感谢挖井人!
抢水——学生饭前饭后的必修课。
覃操痛恨挖井人。
他的杨叔叔就是挖井人。
覃操躺在寝室上,摸着夹层里的十块钱,又想起了那个杨叔叔。
“叫叔叔!”刘春花说。
他沉默。
河雾中他没来得及消失干净,被覃操看到了。
“妈,我怕!你怎么又不关门啊!”
“这孩子!”刘春花说。
“好孩子!”杨叔叔说。
第二天清晨门又开了,覃操等关门声。
很久。
“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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