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章 山那边(2)(第2/4页)  刍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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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幺娘南下打工去了。

    覃志国出门一个月后,覃保长的病毒性风湿病突然犯了。

    年轻那会儿种下的孽根,年老时偿还。身体就是这么无情。

    打了一星期的点滴,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脚背脚踝上冒着大大的水泡,只要轻轻一戳就破,还散发着恶臭。他的命就像那水泡里黄橙橙的液体,突然那么明晰,随时都可能溢出,彻底消逝。两个星期后,他完全陷入瘫痪,唯一能证明他活着的是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

    他在等待。

    “好管闲事受人磨。”

    刘春花洗着沾满粪便的裤子,暗自嘀咕。

    覃志国赶回来时,覃保长已经僵硬。给他送终的除了覃操,还有握在他手中的字牌。就这样,村里少了一个对田野里两条屁股对着屁股的狗大打出手,对门前路过的穿着短裙的女孩谩骂的老人,村里从此安静了许多。

    一口漆黑的棺材放在堂屋里,随时都有人准备跳进去,重重盖上,从此安逸。

    现在他终于安逸了。

    那次丧事的总管是覃志国。吃饭时,他扯着嗓子喊道:“今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是个好日子啊!各位来的都是贵客啊!吃烟吃茶!喝好吃好!”

    “没他爹那气势。”酒桌上一个老人喝着酒摇着头说。

    覃志国又走了。家里突然显得空荡荡的。

    在两人世界里,对方是铁定的主角。

    刘春花从此真正成为覃操记忆的一部分。

    与她有关的记忆大多是大街上唾沫横飞的讨价还价和夜晚咯吱着响的木板门还有吊脚楼下狗的吠声。

    她天生是个能说会道的媒婆,可惜嫁错了人。

    她的嘴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大落下,也没有因为覃伟国变拙,只要活着,没人能封住她的口。

    这是她值得骄傲的本钱。

    她是集市上第一个把西红柿和白菜卖完的人,鸡蛋除外,不是买的人少,而是因为蛋太多,五毛一个的蛋不是谁都能买一箩筐。

    至于买东西,譬如衣服裤子,主要是给覃操买。不禁让人想起电影《女人四十》里的女主人公。五元一两的鱼当然是指活的,死鱼只值这个零头,所以女主人公就会在摊子前等哪条鱼死了再去买。后来干脆趁小贩不注意给半死不活的鱼来几拳头,鱼终于死了。

    “你这是试第五次了!”摊主说。

    “是吗?”她说。

    “这鞋?”她问。

    “缺码!”

    “这裤子?”她问。

    “裆太小!”

    “你怎么知道?”她问。

    “你娃子那玩意儿有多大我都晓得!”

    “要死的!”她骂道。

    “再少点!”她说。

    “不行,成本价。”

    “鬼信!”她说。

    “只要你信就行!我这茶叶也要钱买撒!”

    摊主换了两次茶,她砍了五次价。

    实在无法谈拢的价,就得找货的茬。

    在衣服裤子接缝处上上下下的搜,用手摸,不放过一个针眼,一条纹路。很不幸,国产的衣服扣子总是只穿三两针,扣子像垂死的苍蝇脑袋钉在木板上。不用怀疑,永远是那样。扣子被她碰掉了几颗,她的声音在提高,价钱乖乖往下降。她还会扯着裤缝,高高地举起对着光,让摊主从那缝隙中窥见广袤的蓝天。于是越到后来就会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一街的摊主都会在她光临前把适合覃操尺寸的衣服裤子藏起来。然后很礼貌地说:“下次再来!”

    卖货的怕她,镇上的医生也怕她。

    镇上的医生因为她纷纷陷入“医生困境”。

    一个有良心和职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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