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0四章四类份子的俩组长(第1/4页)  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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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经历的最大的一次批斗会,是批判当时的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彭真”的批斗会,那是在南口工厂的大操场进行的,那个操场好大好大,至少要有二十亩地吧,那个台子搭的也好大好大,台子两边有大幅的漫画,一边是红卫兵拿着笔掷向正在狂奔乱跑的彭真,一边是工、农、兵手里拿着自己的工具和武器,齐齐对准了被踩在脚底下的彭真。

    那次来的人太多太多了,全南口地区工厂的工人、机关的职员、解放军,还有几个公社的农民

    批斗会有时在白天,有时在晚上。

    批斗会如果在白天,接受完了批斗后,四类分子们就要去参加义务劳动,义务劳动干什么?主要是清扫街道。

    我们这里是半山区,街道上有永远也清扫不完的石头子儿。

    五、六十岁和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和老头儿用竹耙子,把石头子儿搂成一小堆儿,然后由年壮一点的老头儿把它们抬到村外边去,在我们没有加入四类分子队伍时是这样,在我们哥俩加入了四类分子队伍后,往村外边抬石头子儿的这个任务的首选之人自然就是我们哥俩了。

    抬石头子儿是用荆条筐,荆条筐本是抬粪的,一筐粪有一百五、六十斤,而一筐石头子儿就要有二百多斤了,得亏我的肩膀早在喂猪时被泔水桶压出来了,抬石头子儿我并没有感觉有多吃力。

    全村的四类分子有二十多个,专门管理四类分子的机构“治保委员会”为了便于管理四类分子,在四类分子中设立了一个组长一个副组长。

    组长是个大个子,个头儿超过一米八,虽然当时他有五十七、八岁了,可是身体却异常硬朗,就是因为他有了这个异常硬朗的身子骨儿,他能带着大家去干活,才让他当了组长。

    副组长岁数更大一点,有六十多岁,他本是个身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先生,可是却让他当了副组长,为何让他当副组长?是因“治保委员会”看中了他能“写”,四类分子交待问题时他能做记录。

    两个组长一武一文,一文一武相互弥补。

    武的虽然是武,但他甭管跟什么人说话都满脸堆笑,虽然他满脸堆笑,但没有一个人说他好,都说他是个“笑面虎”。为何说他是个“笑面虎”,因为他是个地主分子,说他是个地主分子,可他在南桃花村却没有一亩地,没有地,怎么还说他是地主呢?

    原来啊,他本来不是这个村的人,他是西边山里老解放区的,老解放区土地改革搞得早,土地改革的风声弄得他惶惶不可终日,听说土地改革不但分地还要杀人哪!而他哪?因为自己有几十亩山坡地,山坡地上又有些山杏、核桃,家里还有两头骡子,还有一头驴,完了秋,把自己的家里出产的核桃、杏瓤子,驮到南口果局子卖了,卖了自家的山货,又去搜罗别人家的山货,用自家的骡子再驮到南口果局子卖了,挣些差价,日子过得自是足不愣的,你家日子过得好,就蔫了吧叽的过得好吧,甭瞎招摇,可是他哪,天生是个爱招摇的主儿,而且是个“气人有笑人无”的主儿,免不了对着穷人瞎显摆,话里话外牙祭别人不会过日子,自己的人品自己知道,自己得罪的人自己更知道。一天晚上,一个至近的亲族告诉他:“贫农团开会啦!过一两天要斗你哪!你啊!早叠铺儿吧!”他听了这话不敢怠慢,夜里起来,把骡子和驴的四个蹄子用棉花裹上,外边包了些布,用绳子把布牢牢的捆在牲口蹄子上,让大人孩子骑在牲口上,鸦雀无声的走出了大山沟,翻过一道梁又一道梁来到了南桃花村,南桃花村离南口敌占区有七里,那里住着国民党暂编第三军,他知道这里已不是的管区,于是他就租房住在了这里。

    他带出来的钱是有数的,一家子六七口子人张着嘴要吃饭,他知道坐吃山空海要甘,于是他卖掉了一头骡子,打了一挂“铁瓦车 ”,有买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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