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和那些不正经的女人打情骂俏时,那些女人们经常是嘴没了遮拦没了顾忌,什么“解恨”说什么:“你他骂天生就是个风流种!你爸妈风流,生下你比你爸妈更风流!得亏你妈生下你是一只眼,要生下你是两只眼,你还不把全村的女人都搞了!”
开始,那些女人说他这些话时他很生气,他本想拂袖走之,但他大脑煞那间的恼怒主导不了同在一个躯体上的那位“小兄弟”迫切的需求,他甩掉了自尊,寻求了委曲求全。
女人们看对他说什么,他不急也不恼,越发变本加力,而他呢?也想知道,自己的来历,为什么人家生下来眼睛是好好的,我却是一只眼呢?
女人今儿一句,明儿一句告诉了他,他知道了自己是爸妈一夜风流种下的,他知道了自己的妈妈是爸爸找了好多人,从居庸关抢回来的,他隐隐约约知道了那帮助他爸抢他妈的人中间还有一个拿快枪的靳二爷。
这个事,他知道已有几年了,这事儿在以前他心目中并没感觉有多重要,可是最近,他感觉这个事儿对于他太重要了。
靳家原来有枪,假如枪藏到现在,那这个事儿就大了去了,他们一家留下这颗枪想干什么?想用这颗枪反功倒算!颠复无产阶级政权!这个罪名完全可以把靳家弄个“倒栽葱”!背过气去!
“一只眼”想到这里心花怒放,他找到他爸、向他爸核实这个事情,他爸说:“枪靳家原来有过。”“那现在呢?”“听说后来卖了。”“你看见了?”“我没看见。”,“没看见,你怎么知道他卖了?”
“我听人说的。”“听人说?我听人说的事儿多了,我都把它当成真事儿行吗?”
“我告诉你,老爸呀,我现在要拿这个说事儿,把靳家弄倒!”老爸说:“你可不能弄这个事儿啊,靳家过去对咱们可有恩哪!”“过去有恩,那是对你,没对我,现在我就只知道他们家对我有仇!有恨!我不把他家铲除,我就不会有翻身的好日子过!”
“一只眼”决心已下,他整日往造反队那儿跑,说靳家藏着枪,开始造反队不信,言道:“他们家那两个老太太刚改了‘成份’,老二还入了团,一家子在四清中表现的都不错呀,不会吧?”可是造反派禁不住一只眼软磨硬泡,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他跟造反队的头儿说:“我向保证
!他们家一准儿有枪,我们家老爷子见过他们家的枪,如果他们家没枪你拿我眼当泡儿踩!”
别村的阶级斗争此时正搞得如火如荼,可这个村儿还没一点儿动静,这个村儿也太需要点儿阶级斗争的材料了,否则,他们就落后了。
最后造反派头儿几个人一商量,跟他说:“明天搜他们家!”
一只眼得到了这个确切的口信,辗转反侧,“枪”万一在他们家要搜不到可怎么办呢?靳家不但弄不倒,我自己还在大家面前嘬了瘪子弄个窝脖。
不行,这样做没有把握,他思来想去,想起了靳家新近在迎门墙上挂着的那个里边镶着像的大镜框子,他在这上边打起了主意。
一只眼生就一肚子坏水,自从他拐走了人家媳妇后,乡亲们对他是深恶痛绝,背地里提起他没有叫他大名的,都叫他瞎子。
瞎子肚子里琢磨好了坏主意第二天决定去靳家。
到月底了,那死了的靳大爷的大儿子正在弄账。账本、算盘,每个社员的记工本,还有一瓶浆糊,摊在挂着的像下边的大红板柜上,红板柜边放着个大椿凳,会计每每弄账都在这里。瞎子知道会计弄账的时间、地点,他也知道靳家吃饭的时间、地点,瞎子已摸透了靳家人的脉。
瞎子趁着靳家吃饭的时候来到了靳家,他跟会计说:“上月总结的工分,跟我的工本儿有出入,我想找我的工本对一对。”
会计说:“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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