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厅大门口皆是持枪站岗的卫戍,外人不得轻易进出。
楠槿脚步迟疑了片刻才走上前,正要开口报明来意,这时,便见几个人正从大门口出来。
最前头是一位青年,身着一身玉白西装,头戴同色礼帽,挡住一点眉眼,唇线分明,在唇角勾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他身后紧跟了一名穿一身绿军装的人。
在他二人身后,一个戴金丝眼镜,身着蓝缎马褂黑长袍的人,一路低身矮腰的将那青年送了出来,待那青年上了停在大门口的一辆英式汽车,那戴金丝眼镜的人躬身对着车窗里的人道:“少帅,下回您要有事,我亲自去趟少帅府,何需您亲自跑一趟。”
汽车上的青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下回就麻烦卢省长跑一趟了。”
那戴金丝眼镜的人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少帅您慢走。”
汽车在一声机械发动声后,扬长而去。
省长楠槿看着那戴金丝眼镜的人,听那青年叫他省长。
她想也未想,几步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那省长卢松望前面。
卢松望先是吃了一惊,他身后跟随的人便要发作,卢松望扬了扬手,身后的人才恭谨的退了一步。
“姑娘,有何事先起来再说。”他上前将楠槿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只见这姑娘穿着蓝布条纹衫黑布裤,身形窈窕,不知为何脸上蒙了块黑布巾,而露在外的一双眉眼,眸子似含烟波——极是引人注目的一双美眸。
楠槿见卢松望盯着她,连忙垂了眸,道:“省长大人,民女要状告梅坞县县知事之子贺廷钰,为祸百姓,为凶杀人!”
卢松望闻言,眉头一抬,复又盯着她看了片刻才道:“姑娘,来,进去说,把事情原委说清楚些。”
卢松望带着楠槿一路进了办公室,听她将事情原委讲述一了遍,又叫人在一旁做了笔录,末了他对她道:“玉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只身前来杭城,不如先住到我府上”
楠槿即刻回绝:“不,不劳烦大人了,只请大人为小女早日将那贺廷钰定罪,也好让家父在泉下安息。”
卢松望到是不紧不慢,道:“你听我说完,一则,此事一时半会并不能解决,还需多番查证,有务实的证据,才能将贺廷钰绳之以法;二则,恐那贺家的爪牙会伸到这杭城来,你只身住在客栈,难保你安全。”
楠槿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便点头应了。
卢松望见她点头答应,便吩咐道:“秘书,通知夫人,为玉姑娘准备间客房,安排一下。”
一旁的秘书应了是声“是”便走出了办公室,去打了电话。
卢松望派了汽车将楠槿送至府邸,那省长夫人带着府里的一个妈子和一个丫头早已迎在门口。
省长夫人穿着一身艳红色开领西式长裙,肩头披了匹薄纱,雪白的肩膀若隐若现,胸前的春光更是让人羞眼;面上艳丽的妆容,指甲上涂染的更是大红色的丹蒄。
楠槿原本是在旧式的传统家庭长大的,虽对新式的东西虽有了解,但还是觉得这位夫人过于艳丽了些,心里多少有些不待亲近她。只是这省长夫人待她却及是热情周倒。
那夫人亲自带着她去了住处,又打量了一番她的身形,立即便叫人给她去送了几套换洗衣裳,又叫人上了茶食点心,陪她说了会话才离开。
楠槿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绷着的心也稍稍宽了些。只是不知要在这里住几日,才有个结果。
省正厅。
“大人,已将电报发往县知事贺建沣处。”省长秘书站在办公桌前汇报。
“好,这次我卖了贺建沣这样大一个人情,日后他该怎么回敬我。”卢松望扶了扶金丝边的眼镜,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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