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选择自己的挚爱作为职业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
而独身,是他在决定选择自由摄影师作为终身职业时就注定了的。
别人或许可以兼顾,但是他不可以。
因为别人爱上的是这个职业,而他是痴迷上了这项用眼睛去发现,用心灵去感悟,用影像去记录的过程。
既然做出了选择,他就必须要全身心地,毫无牵挂、心无旁骛地投入到他挚爱的天地世界中去,贪婪却又满怀敬畏地与之彼此感知,彼此了解,彼此融合,彼此反映。
他交付着自己的灵魂来攫取自然的悸动。
这里面容纳不下第三个存在。
这些年来,他不停地启程,不停地漂泊,不停地寻觅,就是为了履践那似是前生就订立的盟约。
行走在无人的旷野,攀援在陡峭的山峡,栖身在荒蛮的山林坚守几天几夜,就为了那个完美的瞬间,那个片刻的永恒。
这在常人眼中的疯狂和磨砺,却是他至高无上的享受和心驰神往的奖赏,是只有他自己懂得的回归。
他已经变成了自然的一部分。
他当然也没有天真到以为可以出世脱俗,修炼成仙。
他不会刻意把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另一部分隔离,也不可能隔离。
繁华于他,既是短暂的游历,也是支撑他下次启程的根基。
他不介意做个好的游客,因为这既是他在这里工作的一部分,也是他的需要。
身于繁华的他,也会充分放开自己,调动着他敏锐的触角去观察,去体验,去搜寻,去接收这繁华之中的讯号,感受,气息,甚至诱|惑。
他不会主动追求,却也不会拒绝短暂的两情相悦,但都“适可而止”。
既然他不可能再为谁停留,那么他也尽可能地不去辜负任何人,伤害任何人。
因为他的选择同样注定了他所要承担的风险。
他已经有过几次死里逃生,也许下一次就是一去不返。
他奢望不了一份长久的感情,担负不起一个永远的承诺。
这是他选择的最终宿命,但他不能要求别人去被动理解、接受这个安排。
所以,他宁愿放弃,宁愿孤独。
夜晚的江滨是属于恋人们的。
幸福中的人儿看向钟屹的目光里,有好奇,也有怜悯。
就像今晚的宴请一样让他别扭。
钟屹悻悻地坐回了车里,打火,撤退。
今天早上,陈威嚷着请客,他没有推辞。一来是他晚上没安排,二来是天天跟在棚里的那些工作人员的确很辛苦,难得这个吝啬家伙肯出钱,大家一起轻松下也是好事。
等知道辛迪也要去,想反悔已经迟了。
虽然他已经和她摊牌,不会再有工作以外的事情,而且事实证明他们的合作也没有任何芥蒂,但他知道辛迪还是不愿就此结束。
饭桌上,陈威的旁敲侧击他还可以忍受,但那个程皓宇看向他的眼神,揶揄中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却让他如坐针毡。
本是不相干的人,可他就是不想让她误会他。
因为职业的关系,欣赏各种的美色,领略各异的风采,观察各样的生动,于钟屹已经是种习以为常了。多年的修炼,使他可以在瞬间就做出判断,得到一个大致的印象:轮廓的特点,适合的题材,衬托的方式,拍摄的角度而通过简单的交谈,他甚至可以对对方的性格和行为习惯都综合出个大概。这些都是他完成工作所必须的条件和必备的质素。
以陈威先前的介绍,这位有着像是男人名字的文化传媒公司企划部的女干将,若不是位五彩斑斓,将化妆品武装到脚趾甲的超现代女郎,也得是位名牌压身,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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