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是怎么想的?”
“王爷乍一知道这个消息生气也是应该的,晌午的时候遣人过来叫娘娘过去恐怕是一时气言。”身穿宫装的老嬷嬷低声地说道,“娘娘在王爷的计划中举足轻重,想来王爷也不会因为一个贱妾的事情,真的跟娘娘生气。”
“他生气是应该的。好歹那个秦姨娘肚子里的,也是他的骨血。”丽妃仰躺在床上,看着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眼神慢慢转到了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上。
丽妃沉默了一会儿,轻哧道:“不过那个孩子生下来又如何,不过是个下贱的姨娘生的孩子,还白白占了个长子的位置,不如不要。”语气中有些执拗和任性,偏生她用那种娇软,带着绵绵尾音的声音说了出来,若是不仔细听内容,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生出厌恶之情。
“娘娘何必对秦姨娘下手,秦姨娘性子软绵又太过善良,根本就不足为患。万一王爷为了这事跟娘娘生了间隙,那真是得不偿失了。”黄嬷嬷双手叠在小腹上,即使现在除了她二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丽妃又是个不重规矩的,黄嬷嬷还是腰背挺直,规规矩矩地站着。
“我可以忍受任何一个人生下他的孩子,只有她不能!”丽妃阴冷地说着,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孩子?她也是个正常的女人,那个长的软绵绵白嫩嫩,兴许像她,或者像她爱的男人的孩子,她就不想要吗?
丽妃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她又不是故意想杀掉萧煌宇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命不好,偏偏投到了那个女人的肚子里!自己已经被他们害得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要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生下孩子,不可能!
丽妃把大戟木送给秦姨娘的时候,只说是一种少见的木质香料,不仅能够安气凝神,甚至对一些浅显的妇人病也是有疗效的。
当时秦姨娘刚进王府,乍然换到一个陌上的环境,夜里难以安眠,听丽妃这么一说,便二话没说的接了过来,当着丽妃的面自己就戴上了。
丽妃只在心里笑她愚蠢,面上还是关心地嘱咐着秦姨娘,这坠子一定要贴身戴着,最好不要取下来,这样对身体才好。秦姨娘戴着大戟木雕刻而成的芙蓉花坠,身子真是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妥,心里对丽妃更是感激,对这坠子的好更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过。
若是没有身孕,这个坠子会一直这般的好下去,若是有了身孕,不出三个月,孩子必然会自己流掉,而且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谁会知道,她这步棋子,在刚刚入宫的时候就布下了呢。
丽妃侧过身子,手支在枕头上,墨发散落下来,半掩的衣物,如玉的肌肤在若隐若现,隐隐有光泽流动。墨发散落顾枕边,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当真是风流韵致,当得一个丽字。
“嬷嬷你也不要再劝我。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的。你看这宫里,”她抬起手指,一样一样的数了过去,“那件还是我刚进宫的时候陛下赏赐给我的,当时魏贵妃也喜欢得紧,不过陛下最后还是给了我。旁边那件红凤,是我前两年重病的时候,陛下听说此物能够驱凶辟邪,特意给我找来的。”
她说着手指一转,在宫内点了一圈,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外人都说当年魏贵妃乃是南萧国的无冕之后,萧皇的后宫中无人能与她争锋,直到我进了宫。不过那又如何呢”
黄嬷嬷只低头站在一旁,沉默地听自己的女主子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一不小心行错一步,说错一句,往日的富贵便可成眼前烟云,说不好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都说丽妃性子爽快,其实是个最谨慎不过的,不然哪里躲得过哪些明刀暗枪,稳稳地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单凭皇帝的宠幸?恐怕早就连尸骨都化成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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