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女子依旧在不停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并抬起手试图抓住什么
薛夜痕知道她已经活不久了 她应该也很清楚 但她每天依旧不知疲倦地给谷中的人治病 动不动就大骂她手下的丫鬟粗心 也经常会和蝶衣开着玩笑 这样的女子 对生命豁达如此 但心里依旧有难解的心结 或许她的病日渐加重就是因此
“忆滦葛生百岁之后 归于其居”白素锦紧闭双目 却一直在重复着几句话
薛夜痕的目光犹如碧海般深沉 抬头望了一眼雪白的墙壁 在书架的旁边挂了一只长萧 他起身取下长萧 并无灰尘 反而有种莲花清香 想是主人时时擦拭 只是在谷中多日 却从來未听她吹过
沉吟一下 一曲《葛生》便倾泻而出
“葛生蒙楚 蔹蔓于野 予美亡此 谁与 独处
夏之日 冬之夜 百岁之后 归于其居
冬之夜 夏之日 百岁之后 归于其室 ”
白素锦尚未醒來 泪水却已打湿双鬓 她如一个孩子般抱紧了身体 缩成一团 呜呜地哭泣
薛夜痕抱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她却猛地坐起來抱住了他的腰 哭泣道:“忆滦 不要走 我知道错了 我再也不会把你丢下了你不要离开我”
薛夜痕忽然伸手抚摸了她的头发 漆黑的眸子里伤痛明显 在白素锦的身上 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现在的阿凌 一样的身不由己 一样的为情所困
“白谷主”叶凌萱看到两人紧紧相拥 猝不及防地后退一步 撞到了蝶衣的身上
“怎么回”蝶衣探头看了一眼 立刻捂住了嘴巴
薛夜痕依旧面无表情 此刻也沒有办法将白素锦推开 只能冷冷道:“有事吗 ”
“嗯”蝶衣忽然被现场诡异的气氛吓住了 还是决定不开口的好 反正也沒有她和谷主的事
叶凌萱隐去难过 定定地看着薛夜痕道:“怜矢门主已经醒了 他要见你 ”
薛夜痕淡淡道:“我知道了 ” 顿了一下 他又道:“阿凌 或许你该改口叫他尹流圣了 ”
叶凌萱笑了笑 淡淡道:“既然你在这里 我便顺便告诉你 我已经找到了我徒儿的下落 今日便会出谷 ”
薛夜痕的表情悲喜不辨 淡淡道:“如此便好 恕不远送 ”
“我怎么又睡着了吗 ”白素锦醒來发现自己在薛夜痕的怀里 刚想大骂 便被他的一个眼神制止 他在她的耳边道:“关键时刻 白谷主请坚持住 ”
白素锦的表情立马变得尴尬起來 暗地里使劲捏了他一把 才冲着蝶衣喊:“死丫头 看我睡着也不叫醒我 耽误了别人的病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
蝶衣瞬间委屈到失语 憋了好久才道:“谷主 那位侠士已无大碍 谷主可放心 是萱姑娘要來向谷主辞行 请谷主允许她出谷 ”
白素锦一脸诧异:“现在要走 ”又看看薛夜痕一脸的淡然 便明白这两人的误会难解难分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叶凌萱道:“白谷主答应我的事情已经做到 我要出去找我的徒儿 ”
“额”白素锦犹豫着 宁拆十座庙 不毁一门亲 这可怎么办 自己是不是闯了大祸了 “要不 你再想想 ”
叶凌萱不解地看着她
白素锦抓抓脑袋 道:“既然如此 我今日便让梧桐送姑娘出谷 ”心下叹息一声 当初是自己巴不得叶凌萱离开这个大魔头的 现在却又不忍心她真的离开 真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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