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的兵士？”

    步云飞点头：“突厥营中这般笼络人心确是常事，只不过手段尚武了些。”想了片刻又道，“姑娘这一计算得好，陈桥若被攻下，突厥可汗势必放松营内布兵，此时二人若争执起来，倒有空可趁，也好伺机反攻。”

    卿寒思忖许久点头。高天里烈火卷着灼烫的热浪自陈桥袭来，东留剑的光芒已然隐去踪迹，天地间逐渐寂静，她定定拂袖转身：

    “时候不早，步将军且先回去。待陈桥那边事定，二王回来若寻不到你，未免起疑。”

    步云飞见她心思缜密平静，知她不是寻常女子，也无须他再担心，便微拱了手离去。方走过两三步，卿寒恍然想到什么，又唤了他回身：

    “将军以后同我相言，还是找时机面见。书信太易让人察觉。”

    步云飞应声：“姑娘当日识出我是因书信？”

    卿寒淡笑：“呈策。”

    烈火灼灼燃烧了两个时辰，卿寒也倚在深林中了两个时辰。她望着半边天空被如胭脂般的血色与火光映红，仿佛也看到他挥剑对敌，眼眶微红，心头难免悸动。

    想来陈桥战事已定，突厥可汗不时便要回营，她也该动身回去。林叶簌簌，卿寒将白裘披风收紧，狠下心来别过头去，凌步一摇已出深林。

    “萧若。”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卿寒一惊，当即回头，却发觉那声音从背后而来。

    面前一个男子，一身深蓝色衫袍，犀带束腰，不像突厥人那般蛮族装束，却也凌气逼人。卿寒低头一视，一眼望见那男子腰间的令牌，当即便有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小女参见殿下！”

    靖承王阿史那苏欲没有说话，也并未让卿寒平身。卿寒本以为他是无意路过，恰好撞见，便下意识地唤她打量片刻。然而此刻，他却故意将声音压的极低，令卿寒闻言色变：

    “方才你与步将军二人在林中的话，本王已经全部听闻了。”

    卿寒一愕猛然抬头，以为面前人是杀意凛然，不料却望见一双平静的眼眸。

    “告诉本王，为何？”阿史那苏欲定然看着卿寒的面容，语气平缓中也藏一丝锐利，“说实话。”

    卿寒有些释然，也知自己性命落到对方手中，并无选择，于是思忖良久启唇：

    “忠君，报国。为情，为义。”

    阿史那苏欲无言。

    许久，卿寒望见那人眼中露出些许微光，身影缓缓背去，只留下一言淡然：

    “你走吧。我不说，他们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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