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竹岭。那时西竹岭雾浓,跟随之人并非看清了来者面容,但孟初手中的征西大将军的金令却是一览无遗。
雪落衣襟,夜火更烈,一时之间,营中众人皆举戈而起,片刻便将梁越周身围起。兵戈相对,风卷长雪,利刃划破长云啸声破空。
寒夜冷落无声,卿寒于帐中闻了动静,当即察觉到不妙,掀了白帐步出立定。梁越偏目环顾,一眼便望见卿寒一身红裘斗篷立于营前,心上一计,脚下猛然一点挣开四围,举了匕首便飞身劫住卿寒:
“退后!”
众人皆知突厥王护着此女,一时便也无策,只得散阵围住营帐。梁越回身逼退身后两卫,一侧身便将卿寒劫入营中。卿寒偏目,却隐隐觉到不一般。
帐内烛火微起,风止营外,梁越自帐布间望一眼外围,一瞬便收刀伏地低语:
“参见郡主!”
卿寒一怔,回望一眼便自架上取刀,指尖一动抵于梁越颈处。刃光闪灭烛焰,青烟微浮,卿寒微微望见梁越不变神色,微道:“你如何认定我便是你口中的那个郡主?”
梁越抬眸:“绫将军方才传给我的消息,不会有误郡主于北境失踪半日,若不在此,又会在何处?”
卿寒短暂一愕,腕上疼痛间将长刀覆手置地:“什么意思?”
梁越抬目不再多言,卿寒却也已知晓了他便是墨朝内线。先前十四曾与她说过,绫胜武以征西大将军之名于漠西征战已有数年,如今却突然赴北,若非有后宫中人推波助澜,墨帝又怎会想到要调他自漠西回朝?
卿寒想到此处,恍然急急回眸望向帐外众兵。她失踪之事竟已传至了后宫,那他呢?
他若听闻了她又失了踪影,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然而她却希望他留在仪涼,不必为她奔波千里。三王夺争,又皆在前城,此处是非无定,谁能料到大势去向
梁越见卿寒望滞,帐外突厥王却已披了裘衣亲临帐前。风雪更漫,梁越抬头:
“郡主于北境失踪之事不小,绫将军更让我传信郡主踪迹”
卿寒侧目:“你”
梁越淡望一眼摇头:“如今墨朝前线皆传郡主叛国,属下若将这信传了去,郡主的境地便要危险几分何况以我如今情势也传不去这信”
月色黯然,帐内人影静默,风雪一扬微掀帐布。卿寒良久不言,却终是抿唇:
“他们既然都传我背弃墨朝你又为何要如此信我?”
梁越闻言一怔,一时无言。兵戈随冷风于空中激起一道冰浪,梁越定了神,回头道:
“郡主若当真背弃了墨朝,又怎会于此听我细言如此?”
星河移换,帐外步声渐响。火光燃起,浓烟浮遍,一瞬便作无声,寂寥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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