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离当夜被众人救回燕南城,当即便高烧不退,昏睡数日亦未有好转。第三日末,随军御医杜允尚自营中退身出帐,良久唯有抬袖拂去额前微汗。
墨千泯立于帐前待了半晌,见杜允尚此番神色便觉不妙,快步侧身问道:“五殿下情况如何?”
杜允尚摇头:“五殿下淋雨时候过久,身上又有重伤,这几日皆是昏睡但五殿下于睡中时常梦呓,反复便念一人的名字”
墨千泯眉目猛然一挑:“何人?”
杜允尚拂了拂汗答:“卑职不认得五殿下口中那人但五殿下若此心病不除,伤势便难好转”
墨千泯侧目喟叹,回身负手执过一片落叶。秋风飘零,杜允尚一时汗透后背,终闻墨千泯淡淡回话:
“有劳杜御医。”
杜允尚慌忙谢了恩离去,长风送秋,墨千泯挑了秋叶细看,心中已微微知道那个梦呓时念着的名字。北城沦陷,墨千离迢迢赶来,终归还是没能见她一面,而他自己分明便在燕南,却任随她在秋霜中消失踪迹。
满地秋叶卷起,墨千泯转身欲走间,帐里咳声却微传,血入丝丝秋风。墨千泯闻声一怔,旋即也明白离王初醒。晓风拂过白帐,正是轻云出岫时分,云白风清如若笑颜,墨千泯犹豫了片刻,再踌躇,终是缓步离去。
风掀营帐,案前烛影摇红,墨千离醒转之时,额前细汗淋漓,当即便沾湿发丝。萧酌立于案前守候了整整三日,此刻见墨千离睁目,自是欣喜。墨千离偏目望一眼,无力道:“几时了?”
萧酌探身:“殿下昏睡了三日,如今是日央了。”
墨千离剑目迷离,凌光无存,良久却要缓缓起身。萧酌一步上前止了墨千离,侧目便道:“殿下重伤未愈,高烧未退,便不要勉强了。若郡主还在,知了殿下如此定要担心”
秋风忽止,烛焰不曳,萧酌猛觉自己说了错话,方欲掩过却已来不及,却闻眼前之人恍然问道:“郡主呢?”
风烛曳曳,烛油顺檀色烛台淌至案上,萧酌于心中暗骂自己不是,唇间却唯有二字:
“殿下”
周身重伤疼痛袭来,墨千离冷峻面色不改,指尖却早已无了一丝气力,闭目间唯觉天昏地暗,良久道一句:“她食言了”
萧酌喟叹,抬手又将墨千离身上的被褥掩好,半晌方才一言:“这北境之大,郡主是多福之人,定不会有事殿下何苦如此”
风入营帐,册卷掀角扬起落地。泛黄数页拂过,墨千离将一双剑目紧闭,一语之后却又沉沉昏睡过去:“这是本王罚自己的”
那日夜晚旷野寒风之中,紫檀山下的初雪遍地飞扬。明月彻照,绛色山石屹立,突厥大营之前,一抹明红色正于雪中稳步,风过扬袂似烈火灼灼。长风拂袖,红纱飞扬,金步摇曳之间,竟定目望向眼前狼头军旗。
那女子着一身红衣,红纱斗笠之下面容似冰。雪落大营以前,突厥众兵围上,刀刃相指之间,她独自立于大营以前,似一抹艳红扶桑绽开,于初雪之间步步逼近。
“来者何人?”
沉音自营后而来,那人隔过红纱放眼望去,便见众兵执了弯刀,定步立于营前。雪落无声,冰冷语出之间一人自营内步出,狼皮于身,冠上枭羽肃杀,眸中凶意闪过尽为杀气。
杀意凌厉,红纱拢面下的女子定眸一眼便识得那人身份,素手扬袂将一袭红纱展开落于雪间,眉眼淡挑俯身定目:
“小女萧若,拜见可汗。”
突厥可汗抬眉,凌目横将一扫,眸中杀意更然。周身为刃,雪断刀尖,突厥可汗身侧一人执刀向前,起手便将刀鞘掷她眼前,指尖拭锋,唇间决绝一语:“为何擅闯我地?”
眼前大雪纷飞,杀意激扬斩断云端。红纱之下,卿寒尽力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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