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华檐下,雪落挂起一串冰棱。
文妃当日着了一身青花碧调裾,雪狐披肩之上玉饰轻摇,面容素净。墨帝掀帘之时,一拂袖便闻见温香阵阵。
“臣妾参见陛下。”
“唔。”墨帝点头,随手一甩,“不必多礼。”
文妃平身沏茶,挽指之下茶菁入水荡漾。墨帝斜目一挑,微微执过茶盏:“这些天你居于后宫之中,可有听闻清平郡主一事?”
文妃直身:“略有耳闻。”
“唔。”墨帝点眸呷过一口清茶,“既然如此,你便与朕说说,你如何看此事?”
文妃摇头:“臣妾不知从何说起。”
墨帝斜目点眸:“绫皇后先前与朕提过,这清平郡主,与当年被朕赐死的燕家大小姐燕华音相貌颇像,如今这清平郡主却不知所踪,你”
“陛下是担心清平郡主便是当年的燕华音?”
墨帝默认,却也不语,只又抬眸饮茶。文妃俯身,再三思忖方言:
“陛下臣妾与清平郡主和当年的燕华音皆曾有过数面之缘,但凭臣妾之见,郡主定不会是燕华音若说郡主变节,便更不可能。”
墨帝阖眸:“怎么说?”
文妃低身一福:“不瞒陛下,臣妾以为,此二人虽说皆才貌双绝,但清平郡主性情温和,心思缜密,与当年的燕华音颇为不同。此外清平郡主多次随离王征战,其忠心亦是可鉴,变节一事”
墨帝不由微言:“那依你之见,此事朕当如何?”
文妃道:“朝堂之事,臣妾不敢妄论,但臣妾相信清平郡主之忠陛下英明,当自有决断”见墨帝不言,又道,“臣妾以为,清平郡主”
“罢了。”墨帝睁目摆手,“不必多言,朕自明你之意这些天离王归京,你二人也多日未见,当多相言才是。”
文妃唯有拜谢:“多谢陛下关照。”
墨帝亦不再多语,只微点头便拂袖离座。珠帘轻摇,文妃低眉俯身,目送龙袍于雪中隐去。
“陛下可是不满意文妃娘娘之言?”
墨帝方坐入华色马车,王湛便执拂尘掀帘,轻声而问。墨帝抬眸一眼,却又不言。
“陛下恕老臣多嘴是雪阳宫定妃娘娘有信一封,说要亲自交到陛下手中。”
墨帝不耐道:“定妃?”
王湛轻声提醒:“是彻王的生母。”
墨帝偏头微思,不由失笑:“一介女流,竟想妄谈朝堂之事,果真可笑。”
王湛犹豫道:“陛下如今正愁清平郡主一事,定妃娘娘既然自言有策,陛下倒不妨听听。”
墨帝闻言思忖微久,半晌方才点头拂袖:“此言倒不无道理如此,便摆驾雪阳宫吧。”
此时西道峡谷之处,笛声悠悠,月色皎白。
“姑娘的笛声,果真好听。”
卿寒一身白衣,纤指正抵于笛间轻按,闻见身后沉音方才停指回身。
“公子过奖。只是离京多日,唯有以这笛声思人了。”
男子侧目一看:“冷家祖传之物,间鸣笛。郡主既能得到此物,在冷家定是举重若轻之人。”
“公子言重。”卿寒低眉抚摸眼前玉笛,瑜白无瑕,笛身尽头一盏夜明珠,似月色粹练。
此夜,此月,此风,此笛,思当年琴声,盼远方故人。
“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卿寒回眸,唇间轻言一句。眼前之人闻言却恍然犹豫,良久方才道:
“在下冷逸州。”
卿寒点头,心中闪过一丝熟悉,却只回身道:
“冷公子是如何认得离王的?”
冷逸州眸中深邃:“此事说来话长,数年以前,我本是离王麾下。当年我率军于荒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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