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离抬眸搁笔:“此战变数甚多,我必须去。”
卿寒斜目,凤眸中一丝水光轻闪:“你说此战危险,那你可曾想过,此去你若不归,你让我如何,你让十四如何”
墨千离眸中闪泪,唇齿轻颤只抿出数个坚定的字眼:“卿寒有国方有家。我夺取东宫之位是为此,今朝一战,也是为此,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卿寒摇头抿唇,“我只知道你若一去难返”
“以我一人换墨朝民安,解泯王之局我不会后悔。”
卿寒望向墨千离的眸心,眼前之人发丝微扬,俊色化作风霜。方才之言,分明是意料之中的话,卿寒却再仍忍不住背身抽泣。
凤目之前,白雾散开,卿寒抬手捂嘴,轻泣却硬是忍住不出声,只将自己的抽噎的背影留给墨千离。
“卿寒”墨千离指尖轻抬,微微抵在卿寒发丝,犹豫间将她拥入怀中。
羽白披风在风中轻扬,掠过指尖下发丝。
帐中一时静寂,卿寒许久方才平息凝神,轻言道:“五哥你当真非去不可?”
墨千离唇边竟是一笑:“此战我若幸得归营,我定会向父皇禀明,让你做我的正王妃。”
卿寒再难隐泪,未及多言,一袭银甲便已缓缓站定,抬手拂去卿寒的泪:“我该走了。”
战局图纸角拂起落下不定,白帐风起,墨千离执剑动身,径直朝帐前而去。卿寒猛然转身,唤住墨千离:
“五哥!”
墨千离闻言止步,却不背身过去。卿寒掩泪步近,终是一笑道:
“五哥,我此生有你,已是无悔。此战难料,我绝不会让你去数年以前我代你出战,今朝便也如此好了。”
墨千离抬目回眸,蓦然意识到卿寒之意。正欲出言,卿寒眸中却已凌光一闪,抵指猛然一叩,点中他的颈后。
帐外,三军待令,旌旗微展。
卿寒定神将墨千离扶至榻上,拂袖轻点起手边一盏曼陀罗香,转身于案前执笔。宣纸上青墨点点,留下泪凝似雪。
风扬纸张,卿寒腕下字字成霜,最末一字竟成枯笔。
“五哥”
卿寒压腕搁笔,坐至榻边,久望不言。眼前之人英容淡淡,剑眉正扬,发上珠冠恰闪落一片金光。
卿寒只一顿俯便身而前,红唇缓缓轻抵墨千离唇角,渐渐闭眼。
烛光冷艳,凝蜡如泪滴。
“离王殿下,三军已肃,只待战令。”
萧酌拱手立于帐外,角声转变为徵。卿寒起身,凤眼凌光藏意,纤指轻挽便抽出墨千离腰间之符,又拂去眼角凝泪,信步出帐。
“见过郡主。不知殿下”
卿寒不语,只是微展身后雪狐披风,轻步高台,纤指一转显露手中兵符。
“郡主”
众人无不瞠目,眼前之物金光微闪,必是虎符无疑。只一瞬,帐前众人便皆相觑无言,连萧酌亦微愣不知所云。
卿寒执高兵符,并不解释,清音于风中微哑,压过众人疑声:
“突厥犯境,墨朝临危,此朝一战是为背水之局,败,则墨朝难存,胜,则九州大捷。离王将令符交于你我,便是将整个墨朝安危寄于你我今日若是战败,你我往后有何颜面来面对墨朝九州?
如今北境三城已破,泯王殿下虽守于白郊,但白郊易攻难守,定邑决不能再失守。我知你们都随离王征战过南北,离王如今身在定邑,若此战败,则定邑危,离王危,墨朝危。与敌军交锋之时,我要你们记住你们身后的墨朝旌旗!”
卿寒说到末字,角声恍然成宫,众人皆眸中似泪。萧酌领头俯身听令:“愿听郡主与十四殿下之令!”
卿寒与十四对视一眼,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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