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在大殿之上踱着步子.不惊不怒.素净姣好的面容透着凌厉的气息.像是冰封三尺的寒冬时节.那阳光溶溶生暖.却高悬于天不可亲近.
踱了几步后.她淡然一笑.又如冬夜里绽放华光的雪梅.身处严寒绝美如斯.
她扭头看向殿上的耶律贤.“皇上.臣妾见识粗浅.万望海涵.”一点头便转身面向众臣.
“私自克扣渤海国的贡奉.应属大逆不道.以权谋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本宫所言.可有错处.”
萧绰的眸光闪闪含笑.可眼神却似针锋.叫人惊骇.可又一定神.眼前这个皇后.不过是十六年华的小姑娘.又有什么可惧怕的.有些官员刻意挺直了腰板.像是不服气萧绰所言.
高勋惯是墙头草.即使和萧思温有过节.可他不愿和身为皇后的萧绰有什么不对盘的地方.他讨好一笑.“皇后说的极是.”
萧绰也沒有理会他.又道.“大辽国土已然划分城镇牧区.马匹不宜进城.应放养在牧区草原.若再如同未开化之时.单凭武力和马匹來决定谁人称王.那么百姓的生死岂不是又要在战火之中飘摇无定.即使宋王想反.现下大辽的形势已不容他再凭蛮力反叛.”
有些臣子蹙眉.神色古怪地瞅着萧绰.她莫不是明着在位喜隐开脱罪责.说的头头是道.可喜隐的行为可是摆在众人眼前.想瞒都瞒不过众人的眼睛.
一阵沉默.萧绰等众臣反应片刻方轻启朱唇.“喜隐私会他国使者.隐瞒不报.又借故克扣马匹.罪孽深重.其罪当诛.”
萧思温的眸子一紧.嘴唇抖了一抖.心中自然是担忧萧双双也会被喜隐所连累.他的身影微微有些摇晃.身旁的耶律斜轸暗中扶了她一把.
只见萧绰背转身去.瑰色长裙逶迤拖地.看她背影.像是一浴火重生、展翅欲飞的凤凰.
萧绰放下扶在腰上的手.双手交握于腹前.目光柔柔如揉碎了一地的月光.如同悄然静谧流淌的溪水.
那柔波注入耶律贤的眼里.有多久沒有见到她这样的眼神來看自己了.耶律贤亦温柔一笑.看着殿下的玉人.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看也看不够.
耶律贤身侧只站着一个七良.再沒有其他人能看到萧绰的面部表情.
萧绰的声音极为柔软.略带着母性的慈爱.像是唱着一支温柔甜美的曲儿.“皇上.昨夜臣妾梦中芍药花开遍.有一白衣飘飘的女子道.我腹中孩儿必会是仁慈爱民.无论是皇子或公主.都是天下万民的福音.大约是芍药仙子來托梦吧.”
耶律贤不知作何感受.他的目光虚晃.看着萧绰.有惊喜.有悲伤.有些恼怒.又有些失落.
芍药已被他除尽.他们之间的信物恍若昨日烟消云散去.余下的是她和韩德让之间的情愫.
那梦.不知真假.可孩子却也是他日夜期盼的.是他们二人的骨血.那才是他们之间最为要紧的牵挂.
大臣们窃窃私语.暗暗指责这个不识大体的皇后.竟然将他们夫妻的闺房之中琐事拿到殿前來说.真是有失体统.
萧绰略一偏头.目光中的温柔散去化成一抹凌厉.淡淡扫向众位聒噪不休的臣子.殿上又恢复安静与威严.
萧绰清脆的声音如山涧泉水汩汩涌出.“皇上.上天有好生之德.仙子托梦.想必是不愿多见血光杀戮.为这未出世的孩子积些福分.您说是吗.”
耶律贤听到后.沉默良久.嗤笑出声.眼光灼灼如正午之日光.耀眼刺目.“这就是皇后圣明的决断.看來朕是高看皇后了.”
以一梦说事.便想让宋王逃过罪责.即使耶律贤答允.可这借口荒谬.难以堵住天下攸攸之口.
“臣以为这是妇人之见.算不得数.还请皇上圣裁.”有一汉臣看不得有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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