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天寒。
杨落濛仍呆在皇宫里,每日都会去皇后处请安问好,再陪着皇后絮絮叨叨地说话,她性子素来安静,又懂得乖巧配合,皇后倒是颇为喜爱她,有几日早晨会在皇后那儿遇见皇帝,他也是笑眯眯地和她说话,甚至还有赏赐下来。
已是在宫里住下的第七日。杨落濛一早起来,透过禁闭的窗户觉得外面亮堂的很,不觉惊讶,忙唤道:“初烟初烟。”
初烟闻声推门而进,杨落濛被门带进来的冷风给冻的一哆嗦,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现在什么时辰了?”
“才不过卯时多一点。”初烟微微一闭眼想了想,“娘娘怎么了?”
杨落濛仍是觉得冷,缩了缩脖子:“外面怎么这么亮堂?我还寻思着,是不是睡过头了。”
初烟笑:“可不是呢,今晨起来一瞧,昨夜竟下了老大的雪,现在外面已经是厚厚的一层了,雪地里映的天都亮许多。”
杨落濛难得有些兴奋:“竟是下雪了么?那你快来伺候我起床,我要出去瞧瞧。”
初烟笑着应了,出门去给她打水。
折腾了足有半个时辰,杨落濛方才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月白色领兰花刺绣长袄很是修身,将她的身量衬得极好看,头发梳成高高的流云髻,上面点缀了好看的细小石珠花钿,又簪了一支赤金镶蜜蜡水滴簪,初烟找来一对皇后新赏的赤金镶月白石玉兰花耳坠给她带上了,和头上的簪子很是交相辉映。
主仆二人忙活了半天,又细细描眉画目,才让两个人都觉得如意了。杨落濛觉得心情很好,她原就喜欢下雪,虽说在现代她是南方人,甚少看到很大的雪,可是却依然喜爱雪天,她觉得整个冬天,最值得期待的便是下雪,比起那些冰冷的天气,死气沉沉的一切,白雪皑皑才是最美的景色。
又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杨落濛才从梳妆台前站起来,懒洋洋地伸个懒腰:“好了好了,就这样吧,我已经很满意了。”
“娘娘如此一打扮,宛若天人。”初烟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面上严肃道。
杨落濛好笑地“啐”了一口,轻轻拍一下她的肩膀:“是不是和双儿在一起呆久了,也这般油嘴滑舌了!”
初烟立马装作恭敬道:“不敢不敢,奴婢说的是实话。”
杨落濛心情好,也乐得和她闹,便假意道:“既如此,那便赏赐你些什么作为嘉奖吧?嗯,不如,就赏赐你把这屋子里能洗的能擦的都洗一遍擦一遍好了。”
初烟脸上的表情立马僵硬了,呆呆地看着杨落濛。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了好了,不闹了,逗你呢,快点,咱们先去给母妃请安,然后再去皇后娘娘宫里。”
初烟有些尴尬,低了头跟着杨落濛出门。
门外是一片白雪茫茫,入目处皆是一片雪白,白的发亮,白的刺眼,白的让人觉得它是这世间最为圣洁的存在。雪花仍在一片一片落下,落在门前台阶上,落在园中枯枝上,落在屋顶的琉璃瓦上,飘飘洒洒,轻轻柔柔。
偏殿门前的小院里积着厚厚的雪。雪地里站了一个人。
那人撑了一把黄色油纸的伞,背对着殿门立在那里,头微微低着,似乎在想什么,他的身影看上去很瘦,只看得见身上穿着的玄色披风,乌发顺着披风倾泻而下,跟披风的颜色混为一体。他就那样站着,好像站了很久很久。
杨落濛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那个背对着她长身而立的男子时有一瞬间的僵住,然后不确定地小声道:“王爷?”
来人听得她的声音,转过身,目光冷冷淡淡地流淌在她的身上,忽然,墨色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一丝欣喜的亮光。
果不其然,杨落濛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知名的感觉:“王爷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来,站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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