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太长了。直到喻惊鸿生命的尽头,冬天也没有结束。
头七的第二天,是喻千耀的生日。
十二年过得比闻诤想象中快。
婚礼在交往的半年后举行。新郎礼貌地敬酒,新娘害羞地微笑。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你小子有福啊。他不认识的
证婚人说。
他笑笑,在众人的欢呼起哄声中把自己灌得烂醉。
陆韶姿没错,他没有理由不去对她好。
可是,喻惊鸿也没错啊。
儿子是有的,叫闻知行。陆韶姿对他说,知行合一,止于至善,多好。
应该比野心勃勃的闻千耀好听吧。
他应了一声,把这个未说出口的名字压在心里。
后出生的小姑娘也就顺理成章地叫闻知言,是知而不言,言而不尽的意思。
他应该满足,应该幸福。
如果不是那个下午他突然被钉上耻辱柱的话。
“先生,您没有午睡吗?门口有人找,是一位带着孩子的女士,问您还记不记得喻惊鸿。”沈登说。
闻诤浑身一颤。“让,快让她进来。”
沈登愣了一下,转身回去开门。
走进来的女人冷着眸子盯住闻诤,手里牵着一个男孩。衣衫很干净,安静地站着,眉眼已经有了俊朗的轮廓。乌黑的眼眸同样在打量他,眼神不是孩子的好奇。
是审视。
“双夏,好久不见了。这个,这个就是星燃吧,长的和你”
“这不是我的孩子。”严双夏打断了他。“闻诤,这是你的孩子。”
闻诤呼吸一窒。
“惊鸿?”尾音在抖。
“是。”
“为什么不”
“告诉你又会怎样呢?闻诤,你会为她做什么?”
他不知道。也许结局跟现在没有多大差别。
他颤抖着看向喻千耀。那孩子看他的眼神里有孩子不该有的冷漠。
“您好。”喻千耀说。
“你的,嗯,妈妈呢?”
“阿耀。”严双夏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院子建得很漂亮,你想不想去看看?”
“可以。”喻千耀转身出去。
“她死了。”严双夏掏出一封信。
闻诤感觉心脏猛然收缩。
“癌症晚期,救不活了。这封信是她写的,她不想让孩子看到。需要我读给你听吗?”严双夏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突然生出了一丝怜悯。
一个需要怜悯的男人,多半是个让人同情的草包。
闻诤接过牛皮信封,沉默着拆开。
字体有些难以辨认,和他印象里不太一样,有些笔画写得很用力。字句里没有哀怨和愤怒,只剩下自知无理的恳求。
“这孩子叫喻千耀。姓不姓闻,由你决定。”严双夏垂眸。
闻千耀留在了图掖,以闻家养子的身份。
陆韶姿向来端庄大方,头一次撕心裂肺地和闻诤吵架。
“你从哪儿弄出来了这么个儿子?闻诤你到底对这个家有什么不满!”
“陆韶姿,他在他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你还在英国。”闻诤被吵得头疼,咬着牙关说。
陆韶姿愣住,眼泪滑落不受控制。
“你是我”她颤抖着捂住脸颊,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下闪着微光。
闻诤沉默地望向窗外,黑乎乎的屋檐撑起四角的天空。
“别告诉别人,包括孩子们。”
“不会。知行才八岁,知言也才五岁。阿诤,孩子需要你。”
他处理得干干净净。
不会再有人得知闻千耀曾经扮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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