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如梦,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当一切归于平静,目所及之处具是断肢残骸,耳所闻之声均是一片哀鸿,那如泼墨般或是鲜红或是喑哑的斑驳血迹像是淋在了心上,冰封了十里。恰逢大雪纷飞,飘摇而落,似雪踏红梅,添了抹残酷的美感。
一阵马蹄纷踏,飞雪玉花,吁声嘶鸣,应声而望,一眼万年。
铁蹄铮铮,披氅猎猎,枭骑如火云一般飞驰而来,那座上的人一袭玄甲,一柄银枪,由远及近,风神疏朗,席卷起一股蓦地寒凉,似噬魂夺魄的暗夜修罗,又似斩杀修罗的无上神祇。
近了,近了那柄血迹斑驳的银枪泛着幽冷的寒光挥来,挽起一道极漂亮的弧度。好想动,想避开,可是身子僵冷如石,任凭心跳如鼓,亦无法移动分毫。咬紧牙关,认命地闭上眼,若是就这样死了,也好过面对这十里荒芜。
衣襟被轻巧地挑起,预料的寒凉却未刺入肌肤,身子仿若飞雪般轻了起来,直至落入一片坚硬冰凉的桎梏。头顶上传来一句仙乐般的轻声,“莫怕。”迷茫地抬眼,一副极好看的面容直直撞进了眼里,微微动了下僵直的脖子,“菩菩萨姐姐”
男子愣了一瞬,挑了挑长眉,笑弯了一双极美的桃花眼,衬得眼角的殷红愈发绝滟,“你怎知我就是菩萨?而非妖魔?”
许是那模样让怀里的小人儿忘却了恐惧,满是泪痕的脏瘦小脸显得眼睛黑葡萄般大的出奇,湿漉漉地瞪愣着他认真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阿叔都会求菩萨保佑阿叔”提到阿叔,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不眨便滚落几颗金豆子,却死死咬着唇低下头不肯呜咽一声。
男子环顾四周,满目疮痍,空气中弥漫的是大雪也无法掩埋的腥臭,战争就是这般尸山血海,就是自己也说不准何时便会随这些战士一样埋骨他乡
座下的枭骑不耐地踢了踢足尖,他回过神,微恼又轻柔地揉了揉怀中精瘦的小人儿头上脏兮兮的黄毛,“莫怕,都过去了。”挥起披氅轻易地包裹起瘦小的人儿,“擎风,回营。”
那烈焰一般的马儿扬起四蹄极高傲地嘶鸣了一声,调转过头,疾风似得窜了去。怀中的小人儿突然挣扎得厉害,朝着身后哭喊着,大氅被掀开了一半,刀子般的冷风极呛口,“阿叔咳咳呜阿叔”刺骨的寒风灌入单薄破烂的衣衫使得原本就僵直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不一会上下牙打颤得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男子扯过大氅,紧紧裹住怀中的小人儿,“我会好好安葬他的。”清理战场时,擎风鼻子尖,似老远便能闻出活人气息,他立即打马而来,不想却是个丁点大的小乞儿,身边横陈着一具衣衫褴褛的佝偻尸身,想必是那被称作“阿叔”的乞丐在危难时将这孩子护在了身下,才使得这孩子幸免于难,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那孩子听得这句话,也不挣扎了,只隔着大氅一个劲抖着身子,良久,才透出一声破碎的呜咽,许是知晓这辈子再无相见之日。
男子轻叹了口气,裹紧了怀中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纵马而去。
行至军营,在一片拥护中翻身下马,怀揣着小兽入了营帐,有眼色的早就布置好了热水与衣食,他摸了摸小人儿的头,柔声道,“去洗洗驱驱寒气。”
小人儿脏污的小脸被泪痕冲得斑驳,此刻只是时不时抽噎两声,一双大眼被濯洗得如黑宝石一般,乖巧得点点头,迈着僵直的短腿踉跄着走去屏风后。
不一会儿传来细微的窸窣声,男子放心了些许。
突然一声“扑通”水响,伴随着扑腾声响起,男子飞快步入屏风后,大手一捞,捞起惊恐的小人儿,帮他拍了拍背,小人儿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圈有些发红,似做错事了般低着头,不吭声。
男子皱了皱好看的眉,这浴桶对于孩童来说委实太大了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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