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搬到地上,修长五指拍了拍空荡的小桌:“那你过来,何事愁闷?我陪你。”
赫连安心里微微一动,盖在心石下的一株花芽露了个尖。他拎着酒壶上前,盘膝坐下,支着肘看着定辽只顾笑。
定辽被注视得不自在,先手去揭他的酒壶,嗅了一嗅,抬眼时有责怨:“太烈,你若是醉了,我必以军令罚你。”
赫连安挑眉,别过脸嘻嘻哈哈地笑:“殿下你啊”
定辽看着他,目光深幽:“你心有郁结,究竟怎么了,说吧。”
他夺过酒壶扬颈一灌,闭目不知今夕何夕。
今夜,他收到一封密信,上述种种颠覆与错综,落款是异族文字书体的萧然二字,还有一枚巨贾封半棋的私印。
他们动的是真格,相应的,他赫连安作为一颗黑棋,宿命是先驱,不是后备。
他需要拿面前这人开刀。
“今日是故人辞去的忌日,想与殿下一醉方休。”他揩着唇随口扯了个谎。
定辽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宽慰的话,但憋不出悦耳言语,只好以粗鲁行动代劳——他抢过他的酒壶,二话不说大饮一口,酒壶离唇时脸便开始腾红了。
他揉着喉咙半咳半呛地说话:“这等伤身之物不若我替你分担些。”
赫连安嘿哟了一声,开玩笑道:“殿下倒是爽快,可我要是在这里头搁了毒呢?异族人擅药,殿下该留点心眼防备防备我啊。”
不知是异族烈酒太易上头的缘故,还是气氛使然,又或是单纯为君,定辽脸色薄红而笑起:“给你毒吧。”
赫连安正饮着他那一壶苦酒,听此言猝不及防,呛了一脖子的淋淋嫣红酒液:“殿下你说什么?”
定辽再夺过他的壶,这一回直接将其灌了个精光,豪情万丈地丢了空壶,垂目去轻握赫连的手。
他细细抚着那只手的轮廓,笑意在醉意下坦率而轻柔:“这只手握剑拉弓,拽过我上马,教过我用武,也曾大逆不道地给我束过冠。”
他俯下冷傲的头颅,额头贴在那手背上,笑言:“那这只手,也会制毒,投喂与我吗?”
赫连安说不出话来。
“你只会放肆地塞一颗乳糖给我,甜得我牙齿打颤又或是,举一根肉串凑到我嘴边,总说着那几句,殿下,很好吃的,你尝尝”越醉越糊涂的人细数心所藏的种种,越笑越恣意,还说了一句让人耳根发烫的接近情话的醉语:
“我很喜欢,赫连安的手。”
手的主人一阵细密地抖,费了老大劲才敢抽出,拍着那神志不大清的庆国大皇子,沙着嗓道:“殿下,您醉了。”
定辽皱了眉,支着脑袋闷闷地垂了脸,神情似乎十分苦闷难受。
“殿下你哪不舒服了?”
大皇子抬头,神色一凛,竟道:“刁民放肆。”
赫连安怔了怔,眉眼舒展地笑了起来:“当真是醉了呢,不胜酒力,难怪洁身自好”
他笑完,准备逗他取乐以压心头躁动,随口便问道:“殿下,你喜欢我们异族的美人么?你觉得是蓝眼睛的好看,还是黑眼睛的好?”
“没眼睛的好。”
“噗算啦问点你答得上的,嗯,你最讨厌什么呀?”
“结党营私,含血喷人。”
“这是说你母族啊好,那你最喜欢什么呀?”
“边关。”
赫连安惊异:“你的品味真独特。好吧,那你最开心的事又是什么?”
“来到边关。”
“”赫连无语,“我看你是真缺心眼儿,边关有什么好,荒凉得一眼能看到天际,什么也没有,穷得叮当响”
醉皇子打断他:“边关很好。”
“呵,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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