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子去了不一会,领着贾蓉进来,又忙斟茶来,便退了出去。
这里贾蓉见雨村有些冷冷的,忙拱手致意,便要拜。贾雨村忙放了手中书假意殷勤道:“都是自己人,咱们时常见的,不必如此,且请就坐,有甚话只管直说”。
贾蓉方笑着坐了,喝了一口茶,方慢慢道:“晚辈刚从义忠亲王那里来”。
雨村一听这话,立时脸上变了颜色,笑道:“贤侄也不常来我这里坐坐,倒是生疏了,你父亲珍大老爷可好”。
贾蓉忙笑道:“托老爷洪福,好着呢,只是时常说起老爷,说什么时候也能到我们宁府里坐坐便好”。
雨村笑道:“一定一定,承蒙你家珍大老爷青眼惦记,原早有此愿,只是公务繁忙,案牍劳累,竟不能一行。今日既蒙贤侄亲邀,等闲了,一定要去的,只别烦我便是了”。
贾蓉忙拱手笑道:“岂敢岂敢,家父和愚侄翘首仰盼,蓬荜生辉,不胜荣光”。
雨村见贾蓉只顾喝茶,却不说真实来意,脸上又似乎有些得色,才听了他那进门时的一句实话,底下便没了,心里竟有些忐忑起来。遂笑道:“贤侄可听说了,如今义忠亲王要主事了。咱们这些荫生辈更该兢兢业业,克己复礼,披肝沥胆,以报朝廷隆恩”。
贾蓉见雨村入了港了,知道时机到了,便笑道:“大老爷说的很是。晚辈刚从义忠亲王那边过来,如何不知”。
雨村便道:“不知可有什么新闻否?”。
贾蓉道:“新闻没有,倒是勾出一件旧闻来,因此晚辈才斗胆前来擅造潭府”。
雨村听了这话,心里便有些突突的,不知是福是祸,脸上却强自镇定,装作没事人一般道:“愿闻其详”。
贾蓉喝了口茶,刚欲开口。雨村早呵斥那门子进来道:“蓉爷来了,你怎么不把我那好茶西湖龙井拿来,真是越发混账了,等闲了,我揭了你们的皮”。
那门子连忙向贾蓉谢罪。贾蓉只道“无碍”。那门子方急急进里边去拿了西湖龙井出来,给雨村和贾蓉重新泡了一盏茶来,方躬身出去了。
雨村忙笑道:“这起奴才,越发混账没眼色了。这是今年宫内赏的,我一直留着,今日贤侄到来,才拿了出来。虽说你们那样人家不缺这个,但到底是圣皇的恩赐”。
贾蓉忙致谢道:“老爷说的是,今儿晚辈有此口福,真是深感荣幸。一者是老爷为官有道,得圣皇恩宠;二者也见咱们原是一家,彼此的情谊,以及老爷待晚辈的厚爱”。
雨村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方放了下来。便也喝了一口茶,笑道:“不知贤侄的旧闻如何”。
贾蓉便道:“前儿我们娘娘从宫里赏赐了些东西给珠大奶奶,没想到义忠亲王那边也知道了,便也有些礼物来。说起这珠大奶奶,朝廷也下旨旌表的。我今儿便是奉家父之命,前去义忠亲王那边回礼的”。
雨村道:“这真是天恩浩荡,咱们贾家合该兴旺之兆。可喜可贺。至于礼尚往来,原是应该的。只难得你们竟和义忠亲王这般交好”。
贾蓉便面有得色,遂又笑道:“说起今日之事,也是无巧不成书。说话间那义忠亲王问起我们府里可好,我自然说一切都好了。谁知那旁边一位府官却笑道‘前不久好像你们贾府里出了一件什么案子,还有一个什么河东狮的,传得好不新奇,何不如实说了,叫王爷听听’。晚辈听了这话,想了半日,方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府官弄错了,竟把那薛家薛蟠的事错安排在我们这边了,虽说那薛家原和我们是至亲,但也各门各户,别名别姓的。而晚辈却又如何辩解得,只得把我知道的事情原委说了个大概。谁知义忠亲王当即便发了话道‘这绰号呆霸王的也忒冤枉了些’。晚辈听了这话,知道这案子落在老爷这里,关系非常,且咱们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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