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哪有知而不报,叫老爷吃了亏去的,便急急赶了过来不是”。
雨村听了贾蓉这话,方知道他今日所为何来。便笑道:“既然连义忠亲王他老人家都发了话了,我岂有不照办的理。你只回去听信罢了,并问候府里老爷太太们好”。
贾蓉听了雨村的话,心下便有几分得意,遂又闲话了一会,方告辞出来。
雨村却叫来门子,吩咐府官立马去义忠亲王那边探听消息,自己却一直辗转,踌躇不已。直到三更天,府官回来报说“贾蓉果真去了义忠亲王那里,义忠亲王的一位府官说,确实是为了薛蟠的案子”。
雨村听了此言,心下倒是释然了,方心安理得的睡下。
次日,雨村便把金桂家和冯渊家的苦主押来,叫人一番恐吓,自己又来出言安慰,如此软硬皆施,便把两家的人唬住了。正欲判决,那金桂家的老娘却又发作起来,死活不依,非要薛蟠偿命方罢。雨村一怒之下,便要行刑,那门子却忙道:“这老货是个孤鬼,没了指望,不怕死的。若弄出好歹来,却于大人的清誉不利”。
雨村左思右想,只得罢了。那门子又道:“何不寻个两全之策,判他个流刑,那边府里也说得过去,这两家苦主见不着被告,眼不见为净,慢慢也就死心了”。
雨村听了,点头笑笑,便依着这门子的话,把薛蟠判了个流刑,却于明年秋后执行,也是留有后手的意思。之后,便差人来回复贾珍不提。
这边贾珍贾蓉得了消息,便催着冷子兴要银子,说打点各处人等亦花费了不少,如今事情总算有了个了结,薛蟠的命是保住了,可不能赖账,如果明日再不送来,索性便不要了罢。冷子兴哪里敢得罪,只得把自己的三千两银票先垫了出去,便来薛家这边候着。
冷子兴一连两日在薛家候着,好不容易见着了薛姨妈和宝钗,奈何两人早知道了薛蟠被判流刑的消息,心内便早有些不痛快,只恨错委托了人,言辞间似有责怪冷子兴的意思。又听冷子兴是来要钱,说是总共花了五千两,都是自己先垫出去的。二人的脸便黑了下来,不说不给,也没说给,只说一下子难以筹到这么多的银子,而且要细查查这些银子都花到哪儿去了,为何不先禀明白了再行。
冷子兴一时急了,便道:“这原是救人,救人如救火,哪里等得,当初既然委托了我,少不得为感上恩,竭尽所能的去办了。如今那边急催着要三千两,是答应了人家的,若反悔,恐怕事情又有变故”。
宝钗便问道:“是谁在催”。
冷子兴万般无奈,只得照实说了。薛姨妈只得叫人去支了三千银子的银票来交给冷子兴。
冷子兴虽回了本钱,暗自庆幸,奈何旺儿那边又来催要。冷子兴知道再也不能了,索性便一溜烟躲到外地去了。
这里凤姐白忙活了一场,且又落下了把柄,心中着实气恼,只把旺儿痛打了一顿,心内又记恨起周瑞家的来,只是碍于她原是太太陪房,不敢明目张胆的发作罢了。
且说这一日,大雪初霁,早又春节将近。雨村总算开脱了薛蟠之案,奈何贾府那边并不十分满意,自己又不能全照他们的意思办,心中着实郁闷,趁着当下无事,便穿了便衣独自出城来走走。
不知不觉间,雨村来至郊外,四处行人稀少,却只见前方一条溪流尚未完全冰封,竟有只野鸭在那里戏水,岸边几株梅花含苞欲放,心内暗道:“这时节竟有这番景象,倒是难得”。遂沿着溪流岸边小路迤逦而行,看那山野风光,赏些田野之趣,渐渐的竟走得远了。看看天色将晚时,正要转身回来,却听得身后似乎有人在笑,忙转身看时,却又人影皆无,只有一片雪白,满山玉树琼花,竟连鸟兽的足迹和影子都没有,心内不禁纳罕。
雨村摇头,叹道:“好一个白茫茫干净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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